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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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九爷惨然道：“贺家女儿的命，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死前一个月，会越来越消瘦，浑身剧痛，到最后血肉干瘪，皮包骨头，死状极为痛苦凄惨！”</p>

“雪儿出生在九月二十四，我知道她顶多能活二十四岁，所以一直对她宠溺有加，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p>

“黎坤那畜生，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他害得雪儿伤心难过，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p>

听着贺九爷愤恨的声音，很多事情一下子豁然开朗。</p>

难怪当年贺九爷死活要把女儿留在身边，又对黎坤如此敌视，我原先以为是他对女儿宠溺太过，原来当中还有这样的缘故。</p>

“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雪儿这样受尽折磨之后惨死，所以只能……只能……”贺九爷说到这里，双目含泪，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p>

我听得心中惨然，亲手掐死自己所爱之人，人世间最大的苦痛，也莫过于此吧？</p>

当时贺九爷动手的时候，无意中被贺浅雪的母亲撞见，她承受不住这种煎熬，终于郁郁而终。</p>

至于贺宗泽和黎坤如何得知，就只能靠猜测了。</p>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贺宗泽或许是从他母亲那听来的，因此出国定居，再不跟贺九爷联系，而黎坤又大概是从贺宗泽夫妇俩口中获知了此事。</p>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贺锦堂失魂落魄地喃喃着。</p>

这事的确太过诡异离奇，别说是他难以接受，就算是我这种从小接触玄学异事的，也觉匪夷所思。</p>

如果说这是贺家遗传的怪病，那也不可能和生辰有关，这当中必然藏着惊世骇俗的隐秘！</p>

“九爷，这是否和您曾祖父有关？”我在心里计较了一番问。</p>

往上推五代的话，时间应该正好是贺东来那一代。</p>

贺九爷沉吟半晌，最终深深叹了口气：“原本祖宗遗命，是绝不可将我贺家这个隐秘说出去的，只不过……唉，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p>

厅里一阵寂静。</p>

只听贺九爷叹道：“小先生说的没错，这事的确和我曾祖父有关。当年我贺家被人灭门，我曾祖父被打瘸了腿扔到街上当乞丐。”</p>

“我曾祖父当时……应该是四十一岁，由于受尽苦难折磨，的确落得满头白发，而且传说不错，他当时的确得了无法医治的绝症。”</p>

听到这里，厅里微微起了一阵骚动。</p>

贺锦堂忍不住问：“真的是绝症？”</p>

贺九爷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当时我曾祖父决心与仇人同归于尽，奈何行刺不成，被那帮人丢去了滇南。”</p>

“滇南向来多山、多瘴气，自古被人形容为穷山恶水之地，尤其是百年前那个乱世。”</p>

“我曾祖父刚到那不久，就遇到了土匪屠村，他拼了命的和几个村民逃出来，钻进了山里。”</p>

说到这里，贺九爷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迷茫之色。</p>

“爸，后来怎样？”贺锦堂忍不住催促。</p>

贺九爷摇了摇头：“这之后的事情，他老人家没有细说，只说是在山里有了奇遇，最后那些追进去的土匪和村民全死了，只活了他一个。”</p>

“就因为这桩奇遇，他从山里出来后不仅腿不瘸了，绝症不药而愈，而且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二十岁，精神焕发。”</p>

“除此之外，他老人家还得到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后来就是仗此报仇雪恨，重振贺家！”</p>

我听得暗暗称奇，扫了一圈厅里，其他人也莫不是目瞪口呆。</p>

贺九爷重重叹了口气：“这几代以来，我们贺家一直顺风顺水，享尽了荣华富贵，可……可我们贺家的女儿从来就没有一个长寿的，都是早早染病亡故。”</p>

“其实什么染病，都是对外的说辞，她们……她们是活生生被痛死的，从死前一个月开始，人会越来越瘦，越来越瘦，最后瘦得皮包骨头，就像……就像一具没有血肉的干尸！”</p>

说到这里，贺九爷的整个人都在发颤，声音听来令人毛骨悚然。</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锦堂脸色煞白地问。</p>

贺九爷颓然道：“这是我们贺家的怨孽啊！曾祖父临死前，痛哭流涕，说这都是我们贺家荣华富贵的代价，咱们……咱们享受的一切，都是拿咱们贺家女儿的血肉换来的啊！”</p>

说着声音哽咽，一时间老泪纵横。</p>

我听得心惊不已，从贺九爷的话里头，已经大致能画出整件事情的轮廓。</p>

也就是说当年贺九爷的曾祖父贺东来，在滇南的一处山中碰到了某个奇遇，因为这个奇遇，贺东来不仅获得了巨额财富，而且伤病自愈，返老还童，整个人年轻了二十多岁。</p>

但这个奇遇让贺家飞黄腾达的同时，又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恶果。</p>

只要是贺家的女儿，她的死期就已经注定。</p>

这个时间，就是她生辰的那个日子，比如阴历五月十六日出生的，那么这个女孩子就只能活到十六岁。</p>

在十六岁生日前一个月，这个女孩子会开始慢慢消瘦，直到最后血肉干瘪，成为一具干尸，其中的痛苦，恐怕绝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p>

贺九爷是贺家当代的掌事人，自然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了他们贺家这个可怕的秘密。</p>

所以他早就知道，女儿贺浅雪会在二十四岁那年，受尽折磨而死。</p>

这对于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来说，只怕是最大的噩梦！</p>

“爸，那……那咱们为什么要生女儿，咱们不生不就行了？”贺锦堂突然说道。</p>

这小开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要在事先瞧出怀的是男是女，并不困难，如果怀的是女儿，大可以提前打掉，似乎就可以破解这个恶果。</p>

贺九爷却是冷笑道：“你以为就你想得到？你以为你奶奶是怎么死的？她老人家就是打掉了腹中所怀的第三个女儿，结果当晚就血肉干瘪而死！”</p>

贺锦堂“啊”的一声惊呼，“原来……原来奶奶是……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