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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恨恨地瞪着他。</p>
“芸芸……”</p>
“你不要过来！”我恨声道。</p>
这是两年多以来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p>
这两年我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包括盛玉和子凡，还有冯英杰和洛佳。</p>
这些人到底哪些是我的仇人，哪些是我的朋友，我其实越来越分不清楚。</p>
也或许她们就是她们，我就是我，我和她们都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最后都会各自走向属于自己命运的终点。</p>
她们是谁，我是谁，这都不再重要。</p>
我的时间不多，应该只有半年的样子。</p>
所以在今年春节以前，我应该就会彻底从这世上消失。</p>
那谁是我的仇人，谁是我的朋友还重要吗？当然不重要。</p>
我对盛玉亦没有太强烈的恨，我就只是单纯不想让他靠近我。</p>
至于为什么，我说不上来。</p>
盛玉见我态度坚决，也不敢再靠近。</p>
我们就那样在烈日下相峙，像一对困兽。</p>
汗水顺着很快浸湿了盛玉黑色的衬衫，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p>
相比之下，我这像冰箱一样的体质，竟然极度讽刺地有了优势，我并没有出汗。</p>
“芸芸……”</p>
我哑声打断他的话，只是重复那四个字，“不要过来！”</p>
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果然是没有再过来。</p>
公交车终于来了。</p>
这里是终点站，下来的乘客基本上都是来探视的服刑人员家属。</p>
他们从我身边走过，看怪物一样看着大热天穿着毛衣的我。</p>
我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从里面出来的。</p>
我也不怕他们看，我无所谓。</p>
我拿出手机，准备扫码上车。</p>
但手机放了两年了，一直没通过电，开不了机了。</p>
摸了摸身上，并没有现金。</p>
公交司机大叔见我的囧样，大概是没少碰见这种情况，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替我扫码，“上来吧。”</p>
我谢过司机，扶着扶手上车，上车后坐到了最后一排。</p>
盛玉跟了上来，但他也没有带手机。</p>
公交司机冷声提醒他，“不扫码支付才能上车！”</p>
盛玉尴尬地又跳下车，跑到后面的宾利车上去拿手机。</p>
司机扭头看着我，“要等他吗？”</p>
“我不认识他。”我淡声说。</p>
司机秒懂，发动了车。</p>
盛玉拿了手机回来，见公交车已经开动，慌忙又退回去，宾利车很快跟了上来。</p>
公交车上有空调，而且温度些低，我穿着毛衣，竟然有些发冷，又把棉衣给披在身上。</p>
公交车司机大叔看得直摇头，“那个人把你送进去的？”</p>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p>
“又开豪车又长得帅，你坐牢期间，他恐怕早就有别的女人了，还能来看你，也算是有点情份。”司机又道。</p>
我还是没说话，我对这种闲聊毫无兴趣。</p>
司机见我不想说话，也就没再唠叨。</p>
但这时车却突然停了。</p>
而且没有停在路边，而是停在行驶的路中间。</p>
司机大叔启动了几次，但车就是动不了。</p>
他只好无奈地告诉我，“对不起姑娘，车出问题了，你先下车吧，在路边等一下，坐下一班车。”</p>
这运气真好，我都无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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