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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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仰起脸来看他，“我没有……”</p>

容隽目光沉沉看了她片刻，看得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才听到他说：“阿漓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p>

苏漓嗫嚅道：“师尊是个好人……”</p>

容隽自嘲一笑：“当初你诓骗我发病之时与你有了暧昧，我不疑，便默认了罪行，你说要与我结成道侣，我也同意。我传你功法，赠你法宝灵器，陪你闯古地，救你性命，护你周全，是为了什么？后来你又说先前一切不过是玩笑而已，不想与我亲近，我也不与你计较，只要你高兴便好，便如你所愿疏远你，不曾有违你心意。昨天，你哭着说喜欢我，又说后悔了，你送我衣服，又要抢回去，你将我推倒在地，脱我的衣服，亲热一番，今天却要我将你逐出师门，留也是你，去也要由你，阿漓，你当我是什么？”</p>

苏漓愣愣看着容隽，随着容隽一句一句的指责，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一直以来，似乎都太理所当然了，把容隽支使得团团转，却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所以……容隽这次真的生气了吗？</p>

容隽深呼吸一口气，幽深的瞳孔锁定了她，正色道：“这一次，我不会由着你放肆了。”</p>

苏漓心虚地抿了抿嫣红的嘴唇，低声道：“对不起，我错了……”</p>

看着她怯怯的样子，容隽的心一软，目光也柔和了起来。“所以，说好了喜欢，就不要半途而废。”</p>

“嗯？”苏漓疑惑地皱了下眉，不解地看向他。</p>

容隽眼中含着笑意，掌心抚上她柔嫩的脸颊：“不要再骗我了，你说了喜欢我，就一直喜欢下去，因为，我也喜欢你。”</p>

苏漓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一缩，惊讶地张开了嘴。“我……你……”</p>

容隽微微别过脸，耳朵染成了可疑的粉色，他的胸腔正剧烈地震动着，他讷于语言，羞于表达，更不会说什么情话，仅仅是喜欢你三个字，便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他说出来，只是希望她能安心，让她知道她的喜欢并不是空欢喜，她不用嫉妒，不用吃醋，他对她这么好，除了喜欢，又能有什么别的解释？</p>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应。</p>

容隽以为苏漓会欣喜，可是没有。他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悲伤的眼睛，心中猛地一沉。</p>

“你……不开心？”容隽心中忽地有些发慌。</p>

苏漓猛地低下头，想要掩饰眼底的悲哀。“不，我……我很开心……”</p>

原来师尊喜欢她……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p>

最初的喜悦只有一瞬，然后便是无尽的惊惶与悲凉，因为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与他相处，恢复了记忆的容隽，还会和现在一个样子吗？</p>

还是会彻彻底底变成怀苏师兄？</p>

“阿漓……”容隽惊疑不定地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忽然苏漓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脸埋在他的肩窝，瑟瑟发抖。</p>

“我喜欢你。”苏漓的声音从他肩窝处传来，他看不清她的脸，却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可是师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p>

容隽心中一惊，他从她颤抖的声音里听到了不安与惶恐。“阿漓，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你避开我，躲着我，是不是因为这件事？”</p>

苏漓将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起头，让他看到自己泪湿的脸，只能轻轻摇头，将泪痕留在他的心口。“师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能回答我那个问题吗？”</p>

“如果只剩下几天时间……”容隽心中空落落的，只能更加用力地收紧双臂，感受怀中真实的存在，眼神缓缓坚定起来，“那我就用剩下的时间对你好，一世也好，一时也好，只求无憾。”</p>

容隽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身体，手掌温柔地落在她的背心，在他温柔而坚定的声音里，她不安躁动的心，忽然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p>

“一世也好，一时也好……”苏漓怔怔重复着他的话，心中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缓缓充盈，“无愧，无悔，无憾……”一丝笑意浮上眼底，“我明白了……”</p>

既然这是一场终究会醒来的梦，那索性在梦里肆无忌惮，放纵自己。</p>

对傅行书的愧疚已成为她生生世世的梦魇，她不愿意让容隽成为傅行书，成为自己余生万年永远的遗憾。</p>

苏漓从容隽怀中扬起脸来，乌黑的双眼湿漉漉的，闪烁着喜悦与眷恋，她双手环上容隽的脖子，轻轻地靠近，呢喃一般在他唇边说：“阿漓喜欢容隽，此生此世。”</p>

容隽侧过头，噙住她柔软而娇嫩的唇，无数的柔情在眼中荡漾开来。</p>

“我也是。”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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