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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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玄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只是在跟她讨论今天该吃什么饭。</p>

他向来都是说到做到。</p>

所以郑晚瑶很清楚，如果她真的下令这样做，夏玄策甚至不会有一句怨言。</p>

但也就是因此，才更让人觉得可悲。</p>

“夏玄策，你并不欠我什么。”</p>

郑晚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锋芒毕露。</p>

或许是从父皇死后，她每一步走的都极为沉闷，像是有无数石块压在身后。</p>

她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p>

但是夏玄策对她来说，是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因为沉稳让人安心的存在。</p>

“我也很清楚太傅不可能说出去，只是没想到你会听到那些话。”</p>

郑晚瑶想到这里就眉头微皱。</p>

也就是说，她跟系统之间的对话，夏玄策死了之后阴差阳错全部听到。</p>

这些事情她向来隐瞒的很好，但实际上一件事情在心中沉积久了以后，甚至无人宣泄时，就会反过来变成巨石。</p>

所以听到夏玄策说这些话的时候，比起烦躁不安，郑晚瑶心中多了些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感。</p>

就好像终于不必再压着它。</p>

而夏玄策也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两人之间不需要太多交谈，他能感受到郑晚瑶身上始终笼罩着的压抑气息。</p>

所以他像从前那样神情温和道：“臣知道陛下心里藏着很多事情，虽然臣愚钝，但是也希望能够为陛下分担效力。”</p>

“这也是臣唯一能做的事情。”</p>

夏玄策想，比起其他人，或许只有在现在这一刻，他更加接近郑晚瑶的内心。</p>

那些别人都一无所知的秘密，只有他和郑晚瑶知道。</p>

“至于同生共死，陛下不需要有任何负担，臣原本就应该是死人，如今能活一天就已经值得。”</p>

更重要的是他能更加珍惜眼前人。</p>

夏玄策什么话都没有逼问，也并没有对郑晚瑶做出来的举动有任何质疑。</p>

这也就是郑晚瑶和他相处的时候，为什么会轻松自在，因为对方不仅仅是会提着灯笼为她照亮前方的路，更重要的是足够安稳。</p>

或许是因为积压在心中的事情，不再是一个人承担，所以郑晚瑶倒是也难得能够在夹缝中，稍微得以喘息。</p>

“太傅这段时间先好生休养，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迟早有一天也会让你光明正大出现。”</p>

郑晚瑶将剩下的药物放在桌子上。</p>

“很快就要起战事了，到那时候，太傅可以继续助我一臂之力。”</p>

“臣在所不辞。”</p>

夏玄策知道郑晚瑶这是要离开。</p>

如果是从前，他自然是温和一笑，目送着对方渐行渐远离开。</p>

可是现在他却仰头缓缓道：“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答应。”</p>

“你说。”</p>

夏玄策靠在木椅上，琥珀色眼眸极为沉静：“不知道能不能劳烦陛下搭把手，臣想去内室换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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