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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强啊。
因为难保哪天自己挣够了,就把兄弟的田给盘了呢?
到时候,手里几百亩上千亩地,你要是不请人,怎么行?
再往细了去琢磨,就直奔“减租减息”而去,搞不好就是减到自己头上。
帝国的治统是非常微妙的,道州本地的情况,因为百几十年没问题,所以帝国的高层,从来没有说要去改动。
既然运行的好好的,就不要吃饱了撑的去折腾。
于是,“安陵散人”就进入到了一种盲区,哪怕他本人是个湖南人。
账面上一看,百姓安居乐业,耕者有其田,实际上狗屁都不是一个。
胡乱套用湘东的经验,自然是被当地的农民当凯子,忽悠几个糟钱,喊两声口号,这事儿么,就结束了。
让他们跟着“安陵散人”的同志们去反抗朝廷?!
啊这?!
何至于此啊。
“安陵散人”这个湖南本地人看不到的,甘正我却不一样,他毕竟是教育部的“尖刀”之一,以前作为工具,是不需要太多个人感彩的,自己需要提供的,是解决问题的一切手段、能力、素质。
但现在,“尖刀”不干了,自然方向就要发生重大改变。
甘正我首先直截了当地指出,湘南最容易发动的群众,并非是道州明面上的农户,而是那些外出务工,以及各个山寨中的“茶农”。
而这些“茶农”只是身份上算个农民,本质却是个没有人身自由的农奴。
其个人权利,可能还不如茶陵县的“茶农”。
两者同样悲惨,当然了,道州老乡更悲惨,比衡州的老表,处境还要糟糕一些。
再加上因为一些初级工业品的生产加工,衍生出来的特殊的、畸形的外销渠道,自然形成了更加奇葩的垄断阶层。
其中自然就有喜欢在老家郴州盖“银楼”的大老板。
有些大老板发家,靠的是“栲胶”一项就行了;有的是倒卖茶油;有的是走私金银;有的是走私茶叶……
还有的,就是贩奴。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隔壁道州老乡骗过来,一顿操作猛如虎,先去连州,后去韶州,南下广州,直奔“天涯洲”。
一条龙服务,从出生到入土,给你算计到完美无缺。
正经人谁贩奴啊,所以敢贩奴的,哪家没点毛病?
巧了,甘正我刚刚好认识几个有毛病的。
当然这些认识的人,都不在“中央核心区”,但大体上的渠道路线,他心中有数。
于是当甘正我提出,他准备现在湘南地区做个排查,一边宣传一边考察的时候,与会众人的表情,是相当严肃的。
再无小觑。
毕竟,之前在很多湖南人江西人看来,湘南怎么看也是湖南省省内,能有什么幺蛾子?还能有什么天大的风险?
“安陵散人”不行,那是因为他不给力。
现在粗略地看过甘正我的分析,就知道其中的复杂性,远超湘东地区。
难怪委员长一开始不在湘南看风景。
“湘南的工作,不要想着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山寨中的底层瑶人,州县山区中失地农民的家人,还有那些失去人身自由的奴工,等等等等,都是需要全面考虑的。马虎不得。这也是为什么,我坚决同意甘总教前往的缘故。”
“第一,甘总教是教育部出身,又是‘学兵队’的精英,在业务上非常老道。”
“第二,基于原先职业带来的优势,甘总教在面对湘南各州的地方头面人物时,不必遮遮掩掩,甚至还有很强的心理优势,毕竟,这是教育部的精英。不说‘口含天宪’,但也差不多了。”
“第三,甘总教在‘万亩风塘’的训练成果,有目共睹,学兵们对甘总教是很服气的,教官助理们对他的业务能力,凭心而论,除了常克恭同志,哪怕是郭威,可能也要差一点。”
“第四,湘南建立据点,建立义勇军,对保护我们的南方侧翼,是有帮助的。要知道,湖南省省内地形,由南向北不能说畅通无阻,但的的确确要容易的多。”
“第五,‘靖难军’大本营就在岭南省,他们的主力如果还和上半年一样,轻轻松松进入江西、湖南两省,那万一有一天出现重大变化,时局出现了我们不可预料的动荡,一旦引起南北夹击,甚至四面包围的状况,多一个方向上的突破口,对我们而言,就是多了一份保存有生力量的可能。”
说完着一些,与会众人,包裹在外面门口靠墙抽烟的郭威,都是微微点头。
义勇军的发展是快,但同样的,危机四伏。
这种危机感,一直萦绕在众人头上,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没有因为义勇军的节节胜利就减少一星半点,原因很简单,帝国太大,帝国特别大,帝国超级大!!
而这个帝国,是他们的敌人。
更离谱的是,是他们自己,主动选择要站在这个敌人的面前,与之搏杀。
你死我活,注定要分个胜负出来。
“现在,对甘正我同志的计划书,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王角说罢,与会众人,只要是湖南省本地的,都是举起了手。
“一个个来说吧。”
王角点了点头,看着彭颜料,“颜料,你讲讲看你的想法。”
“委员长,经费,人员,物资,怎么解决?”
“经费基本上不由义勇军军部出,而是‘安陵散人’。”
“……”
“……”
众人顿时无语,齐齐转过头,看着捂着脸的“安陵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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