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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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p>

每日的例行功课，一早就起来的周复在打拳，烂熟于心的招式动作，精确掌控的方寸之地，让一切变得自然而然。</p>

只是今天多了一个观众，不知何时，关宁静静地站在了门口，凝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p>

侧卫营平日少有人来，而来过的人，基本都知道周复有打拳的习惯，也都好奇地来观摩过，但除了破盾外，没谁愿意多看，似乎那并不是能入眼的功夫。</p>

关宁是第一次来看，倒不是因为心存鄙视，或者门户之见一类的原因，单纯是没有时间。</p>

每天这个时候，她同样在练刀，六岁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病倒爬不起来的那些日子，从无中断。</p>

没有谁的成功，是简简单单得来的。</p>

她能成为上将军，是因为她够强够努力……够拼命。</p>

今天有时间，也是因为起的早，提前完成了每日的练习量，才有空余过来看一眼。</p>

就拳架来说，大气，刚硬，算的不错，他练练挺好的，说不定练久了，以后心胸开阔，做事也能大气点。</p>

至于学学互补长短之类的事情，她没想过，很简单，拳法是不错，但她用不上。</p>

她练功夫，是用来杀敌的，他的拳，差点意思。</p>

提刀她们差不多同样心思，平时表现的不屑一顾。</p>

关宁不会鄙视任何功夫，人么，看是谁，比如眼前这个，鄙视一下也无妨，“练练？”</p>

周复收拳，吐一口浊气，学着她昨晚的语气，“你当我傻？”</p>

晓得他不可能与自己真打，关宁只能作罢，毕竟是已经证明过的事情，他是宁可挨揍也不会还手的。</p>

他的功夫不会很差，她很肯定。她打得过他，她同样肯定。无论对手是谁，她都有这样的自信。切磋，只是想见识不同的对手罢了。</p>

他很不同，她一样肯定。</p>

“准备好了？”</p>

周复抬头望了一眼，“你说那位老爷子会不会上来就赏我几十板子？像上次打你一样。”</p>

“不知道。”</p>

关宁很诚实。</p>

在他们猜测的那一边，已经吵嚷的不成样子。</p>

早朝一开，不等例行的事情处理完，就有人出班参奏，目标清晰，诉求简单——严惩骠骑将军关宁，还我一个公道。</p>

参奏的不止一人，理由也各不相同，种种用于攻击的语言却乏善可陈，倒不是这些人不知道该怎么诋毁一个人，也不是不知道怎样挖坑设陷才好，只是找不到而已。</p>

关宁蹿起的太快了，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除了两次出征，就没做过别的事情，都还来不及犯错误。</p>

莫须有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那得看最后做主的那个支不支持你这样做，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想都不要想。</p>

皇上忌惮武将，尤其战功赫赫手握兵权的武将，自古以来这就是难以调和的矛盾，原因也简单，人对权力的渴望，忠诚很难压制的住，一旦起了反意，没有几个帝王承受的起。</p>

即便忠诚一直在，猜忌也不会减少一分。很多时候症结不在于你会不会反，而是你有没有能力反。</p>

所以，十多年前的关家兄弟很惨。</p>

但现在不一样，关宁是女孩儿，天生让人放心一些，嫁的还是个无根无基的罪臣之后，根本不可能左右她，于是，所有可能产生反意的条件都不存在了。</p>

这些，也是昨晚写奏折时，他们才参悟到的，颇有后知后觉的意思，但有一点可以预料，无论他们怎么告状，皇上都不会严惩他们要告的那个人。</p>

一个有能力，用着顺手又放心的将军，对年暮的皇帝来说，比他们重要。</p>

但状可以不告吗？</p>

当然不可以！</p>

昨晚的事情动静太大，如今这满殿同僚，不知道的大概没几个了，被欺负到如此地步，如果选择忍气吞声，那他们以后那还有脸皮与他们站在一起？</p>

状必须告，皇上再偏袒，也要处置一下，哪怕只是象征性，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皇上的心思，到时候对那个女人态度，多半也是敬而远之，能看到那女人被孤立，他们也知足了……求的也只是这点心里安慰了。</p>

但预设了立场与结果的后果是，他们之间无法形成共鸣，做出行之有效的攻诘，虽然目的是相同的，但侧重不一样，至于真实情况，大多羞于启齿。</p>

儿子让人揍了，他们老的带人找上门去，仍旧被揍跑，说出来太丢人。</p>

当然，肯定有人提，甚至不止一个，但都是着重强调前半段，哭诉子孙被揍的惨状，渲染将军府的跋扈凶残。</p>

说后半段的仅一个，但也是说上门理论，却被乱棍打出，更详细的过程，自然春秋笔法，删删减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