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好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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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p>

我关了水龙头，把铜镜挪回卧室。</p>

将小笼包放到镜子前，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了张字条。</p>

山神家里也没有余粮，君若购买食粮，需上好瓷碗一只。</p>

简单一句话。</p>

我反复斟酌了好几遍，生怕对方看不懂。</p>

不是我不想帮他们，而是，我真的没钱，大学毕业两个月。</p>

我都没上过班，哪儿来的钱？</p>

简历投了，面试也去过。</p>

最后全都石沉大海。</p>

没了消息。</p>

工作真的不好找。</p>

把纸条放进装小笼包的袋子里，</p>

然后随手扔进了铜镜里面。</p>

看着小笼包消失。</p>

我在铜镜前又等了几分钟。</p>

没见那边有动静。</p>

就搬出电脑，一边码字，一边等。</p>

随手点开自己写的小说，看着惨淡的数据，点击都没几个。</p>

为数不多的评论还都是差评。</p>

这破数据，真是越看越窝火。</p>

自己究竟写了坨什么大粪，这么遭人嫌弃。</p>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靠写这玩意发家致富，混个温饱都勉勉强强。</p>

但我没工作。</p>

现在我只能靠这坨大粪继续苟着。</p>

*</p>

千卿尘收到纸条时，他们那边正好是晚上。</p>

娘俩之前拿了我的炒面。</p>

省着吃，吃了一天。</p>

今天早就饥肠辘辘了。</p>

但从千卿尘写字条求水后，让他知道或许他手伸去的地方是有人或者神明的。</p>

他之前不知道，拿了就拿了。</p>

现在知道了，作为君子。</p>

他觉得不经过对面人知道，再随意拿人家东西，那就是偷了。</p>

他不好意思再伸手随便去拿。</p>

只好饿着肚子去找村长借了一把树根。</p>

村长家也没有粮食了。</p>

去年收成不好，交了赋税家里口粮也不多。</p>

又遇到今年大旱，谁家也拿不出一粒余粮。而朝廷发放的赈灾粮，到了村里就只剩下了三袋子喂牲口的麦麸。</p>

哪怕是麦麸，每家每户就只能领一小碗，根本不够吃。</p>

村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吃树皮树叶，挖树根。</p>

就村长手上这一把树根，还是村民们一家一户凑来的。</p>

村长把树根递给千卿尘，欲言又止。</p>

有心想让千卿尘问问山神，啥时候给他们点粮食。</p>

可又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山神这刚给了他们足够的水。</p>

他们又追着要粮食。</p>

显得他们很贪得无厌，万一惹恼了山神，恐怕以后水都不给他们了。</p>

“村长您有话直说。”</p>

千卿尘看出村长有话说。</p>

小小少年挺拔的身姿，明明还是读高中的年纪，脸上却是一片成人的深沉跟成熟。</p>

“公子，俺，俺……算了，俺没啥要问的，就是想说，公子是我们村的恩人，俺代俺们村的所有村民感谢公子大恩。”</p>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村长以后喊我名字就是，千……谢卿尘。”</p>

千字在他舌尖转了转，他又咽了下去。</p>

谢，是他母亲的姓。</p>

以后，他再不姓千，他姓谢。</p>

“好好好，那谢小兄弟以后就是俺们全村的恩人，俺代俺们村所有人给小兄弟磕头。”</p>

老村长话没说完，就跪了下去。</p>

千卿尘急忙扶他起来。</p>

又跟村长叙了两句闲话，这才拿着树根回家。</p>

千卿尘把树根扔进锅里煮着。</p>

晚上千卿尘跟母亲喝了树根汤。</p>

勉强喝了个水饱。</p>

我的纸条是在第二天出现在他掌心的。</p>

带着四个小笼包。</p>

笼包的香气让饥饿的他两眼放光，狠狠吞咽着口水，恨不得一口塞进嘴里吃掉。</p>

可是不行。</p>

母亲这一天只喝了一碗树根汤，人已经饿到站立不住了。</p>

他把小笼包拿给了母亲。</p>

嗅到食物的香气，千母尽管已经饿得两眼昏花，还是说着不饿，让儿子先吃。</p>

千卿尘知道，他不吃母亲也不会吃。</p>

便分了一只包子，与母亲坐在一起，小口小口地咬着。</p>

一口下去羡慕的肉汁溢满口腔，太香了，别说越吃越饱。</p>

他现在是越吃越饿。</p>

小笼包皮薄馅大，一个根本不顶饱。</p>

但他不能一次吃完，只能多喝点水来充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