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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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是谁杀死了巨龙</p>

在公司每月大会上，罗西和萨米作为团队代表，将辛辛苦苦好几个月的成果交了上去。</p>

由于近期公司没什么大计划，又只是不到十分钟的短动画，他们幸运地得到了一次在管理层面前试映的宝贵机会。</p>

这次试映并不是那么正式。</p>

普通员工独自制作的短动画，虽然勇气可嘉，但不一定有什么商业价值。</p>

所以，对管理层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只能算是忙碌工作之余的一点儿放松。</p>

在那一天，参加了这场短暂试映的观众们包括</p>

影视娱乐部的经理诺里斯，他是管理层中少见的身材没走型的中年男人，业余热爱健身，前不久刚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皮肤晒得黝黑，总是面带爽朗的笑容，在公司中人缘不错。</p>

他应该算是萨米他们的顶头上司，虽然公司内部一直对底层员工剥削严重、压迫很大，可他属于比较照顾自己部门员工的人了。而萨米他们之所以能组建团队制作动画，现在还能把做好的动画拿出来放映，都全靠他的慧眼识人和鼎力支持；</p>

还有法务部代表法比安，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p>

这个人能力超群，却性格冷酷。如果他是你的队友，那就庆幸吧因为他可以帮你搞定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哪怕你在法律边缘大鹏展翅，他也能给予最可靠的支援。可一旦成了敌人，他绝对会让人寝食难安；</p>

市场推广部经理艾德，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势利小人。</p>

如果你制作的片子能大卖，他甚至可以跪下来舔你的鞋，但假如你的片子不被看好，他会迅速变成一个极端刻薄的恶棍；</p>

国际事务部的大美女海伦娜，全公司男性员工的梦中情人，精明能干，又温和可亲；</p>

体验、消费产品部门的韦斯利，一个微胖界的美男子，只是他对爱情的定义十分与众不同，假如法律对婚姻的定义能够多多放宽一点儿，他应该会更愿意和米老鼠结婚。</p>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什么新兴的网络新媒体，以及负责主题公园业务等等的重要职员。</p>

但大体来说，各个部门工作都有交叉和重叠的一部分，而目前公司主要做决策的人就是以上那些人了。</p>

此时，刚刚才结束了一场长达两个多小时、非常枯燥乏味的会议，所有人都有些疲惫。</p>

他们没什么表情地坐在放映室里，因为内心对这个短动画并不抱什么期望，所以，并不关注动画的放映，反而抓紧时间地去继续低声讨论下半年的一些工作问题。</p>

这种漠视的氛围对于一众动画制作者来说，有点儿难堪。</p>

但萨米对此毫不意外，因为自从加入公司，他的创意就没得到过认可，冷板凳坐久就习惯了。</p>

这时候，他部门的上司，也是影视娱乐部的负责人诺里斯可能是注意到了他们几个人，就过来故意开玩笑地说“虽然我对你们有信心，可如果等放映开始，我连三分钟都没坚持住就想出去上厕所的话，那它肯定是个糟糕的作品了。”</p>

萨米不禁默默翻了个白眼，非常想让他提前去个厕所，或者告诉他一个相对科学的道理如果连剩下的几分钟都忍不住，那么，不是它很糟糕，而是你的泌尿系统很糟糕，请尽快寻医问诊。</p>

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说。</p>

好吧，其实萨米对自己搞得那些玩意儿也没多少信心。</p>

没有人除了某些超级自恋狂能从一开始就笃定我的东西是最棒的。</p>

从一开始，萨米想要的仅仅是去表达自己，因为他就是喜欢讲故事，就是喜欢画一些古里古怪的卡通小人，就是喜欢猛地吓人一跳，还超喜欢勇士屠龙。</p>

所以，他的动画制作过程一直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过程。</p>

如果观众喜欢，那太棒了，一举两得；可如果观众不喜欢，虽然失望，可也正常。</p>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自然也不会那么恰好有两个想法、喜好完全一摸一样的人。</p>

只有存在差异和不同，才是精彩所在。</p>

不同观点会发出不同的声音，而不同的声音，又会让本应荒凉的世界变得热闹起来。想想吧，如果世界上所有人某天都变成一摸一样的外表，说着一模一样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世界末日。</p>

萨米厌恶一切固定的、体制化的东西。</p>

而这一点儿，也被他毫无隐藏地展现在了动画中</p>

在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是谁杀死了巨龙静静地开始了放映。</p>

没错。</p>

萨米把动画的名字从杀死巨龙改为了现在的是谁杀死了巨龙。</p>

尽管迈奇龙搞不懂地认为，这两个名字其实根本没差别，都是在杀龙。</p>

可萨米认为，后者比前者从感情色彩上来讲，更加缓和，没那么强烈的攻击性，会容易让骗人接受。</p>

由于这个团体是导演说的算。</p>

最后，名字就变成了这样。</p>

现在，坐在放映室前排的观众们不经意地一抬眼，刚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动画的标题。</p>

是谁杀死了巨龙这样几个明明很简单的单词，平静突兀地显现在了大屏幕上。</p>

那是一行歪七扭八、看起来像是小孩子涂鸦的幼稚字体，颜色却暗沉如血液，甫一出现在黑色背景上，就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古怪感觉。</p>

“有点儿意思啊。”</p>

影视娱乐部的负责人诺里斯摸着下巴没刮干净的胡渣，自言自语地说“但和公司的风格实在太不一样了。”</p>

坐在他旁边，市场推广部的那位负责人艾德的思维显然没那么兼收并蓄。</p>

他立刻不悦地皱着眉，很不赞同的样子“孩子们不会喜欢的。”</p>

这让观看的人不禁为之一笑，心头也是一松，认为刚才有点儿古怪的开头可能只是哗众取宠的噱头，动画的本质应该还是很轻松的。</p>

但屏幕上的背景猛地一换，又出现了一个超级简陋的黑白背景的坟场。像是拿什么废旧的硬纸片给剪出来的一样。</p>

在这里头，还有好多个竖着十字架的小坟包。可能是专门做了卡通化的后期处理，一个个看起来圆鼓鼓得可爱，但依然不能掩饰这是坟场中的坟包，而坟包里头会埋着死人的事实。</p>

“这都是什么啊，能给孩子看吗”市场推广部的艾德更气恼地嘀咕起来。</p>

他朝着诺里斯抱怨“我早和你说过了，你们创意部门的那个萨米，脑子根本就不正常，去年递交的那个屠龙搞得很血腥暴力，非常糟糕，你居然还愿意做给他做实验的机会。”</p>

诺里斯一如既往地笑容可掬，耐心地安抚“ 看完，我们看完再说。”</p>

只是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屏幕中，黑色背景下的一个白色坟包就裂开了，仿佛是什么怪兽张开嘴巴一样地裂开，一个小骷髅从坟包中一跃而出。</p>

同时，动画的旁白也随之响起</p>

莫斯利是一名勇士，它说自己斩杀过恶龙。</p>

伴随着软软的旁白声，小骷髅活泼地挥舞起一把破破烂烂的刀，两根支支棱棱的骨头腿，随着音乐蹦蹦跳跳的，发出一种骨头碰撞的细微声响，在它空洞的眼眶处，燃烧着两团红色火焰。</p>

镜头缓缓移动，在坟场不远处，奇怪地出现了一幢人类居住的小房子。</p>

一个黏土人偶男孩出现在了屏幕上，他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有着奇怪的外表，三角形的脑袋，圆圆凸起的眼睛，长方形的身子和长方形的两条腿，古怪，但可爱。</p>

八岁的莫斯利也叫莫斯利，他有一个哥哥叫马特。</p>

马特不听话，但莫斯利是妈妈的乖宝宝。</p>

屏幕上的黏土人偶坐得端端正正，表现出听话的一面。</p>

而屏幕的角落里，一个代表妈妈的黑色人影正恶狠狠地揪着另一个小人偶的耳朵。</p>

大人们会把不听话的马特关进屋子里。</p>

音箱中立刻传来“砰”的巨大关门声</p>

代表着成年人的黑色身影把那个叫马特的小人偶关进了屋子，小人偶透过窗户，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表情很木然。</p>

然后，大人们对听话的莫斯利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