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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枫儿，我也写了大半辈子的稿子了，现在还得写呢，知道什么是官话、套话。</p>
“你刚才随口说出来的那段文字，很新颖，也很有见地，甚至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对下面的工作有指导意义，很符合市委书记的身份，最难得的是，每一个词都经得起推敲。</p>
“我真想不明白，你原来做过秘书不假，可是，常务副市长的角度和市委书记毕竟不一样。</p>
“可是，你刚才这一千多字的稿子，就是给市委书记的，别人任何人这么讲，都不合适。</p>
“枫儿，这些真的就是你随时随地能想起来的？你早就做好给市委书记写稿子的准备了？”</p>
凌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好。</p>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这位准岳父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这是一个有些迂腐，又喜欢较真、钻牛角尖的人。</p>
也就是俗话说的书生气。</p>
一个人有点书生气，并不是坏事，反而会更可爱。</p>
可是，要看年纪和程度。</p>
年轻人有点书生气，稍显幼稚，执拗，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年纪大了，或者过分了，就令人讨厌了。</p>
凌枫对自己这位准岳父当然不会感觉讨厌，是发自内心地没有讨厌的感觉，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性格的形成，不仅和本人有关，也和外部环境有关。</p>
从倪虹那里，凌枫了解到，她父亲的生活环境越来越封闭，已经多年不怎么和别人交往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在逐渐退化，交际能力也在退化。随之而来的，旧日的一些习惯又重新复苏了。</p>
也许，这就是症结所在。</p>
既然，他是自己爱人的父亲，就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凌枫希望改变这种状态，让自己的岳父能更接近和融入现代生活。</p>
他只是稍稍沉吟了一下，白玉洁似乎不愿让自己的准女婿为难，瞪了老伴儿一眼说：“就爱钻牛角尖，表扬人也不会了？孩子能力超常，是好事儿，你问那么多干啥？”</p>
凌枫着说：“妈，也算不上什么超常，只不过是训练的多了一些。还记得我和虹虹在高中的时候参加的学生辩论大赛吧？</p>
“那时候，不但要求思辨能力，还要求每一名辩手，在短时间内组织严密的语言，表达出来。</p>
“上大学以后，我们法律系因为就业以后，绝大部分面对的工作还是和表达能力有关。</p>
“所以，还是经常举行辩论会，时间长了，说话也就顺溜了，只要精神集中，短时间内出错的几率不大。”</p>
倪虹对父亲一再纠缠、质疑男朋友的能力感到有些不快。</p>
她有些担忧地问：“我给你把纸笔拿来，先把稿子誊写出来吧，时间长了，记不住，和刚才背给于书记的那段有出入，被于书记看出来就不大妙了。”</p>
也不等凌枫点头，她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纸笔给凌枫拿了过来。</p>
凌枫抱歉地看着大家说：“一顿饭都没吃消停，真是抱歉了。我把几个关键部分先写一下，几分钟就行了。”</p>
顾文娟笑着说：“别着急，我们先吃，你尽可能把东西写出来。不过，有点差异也不要紧。“一般人都没有你那样的记忆力，只要主体部分不出问题，就没事。这种即席讲话，对于书记来说，是家常便饭，有没有稿子都不是问题。”</p>
凌枫的动作很快。</p>
他知道，今天顾文娟和汪霏霏到倪虹家里来吃饭，主要目的是为了看他，他是整个餐桌的核心，也是调剂。</p>
如果他长时间把注意力集中在写稿子上，就会冷落客人。</p>
所以，他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该写的要点写好了，然后，举杯向大家敬酒。</p>
倪文似乎对他这种对工作不认真负责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可是，看见大家都其乐融融，也不好多说什么。</p>
一时间，大家谈笑甚欢，倪文又在一边不大说话了。凌枫见场面有些尴尬，笑着说：“爸，您今天晚上少喝点吧，留着点酒量，我父亲酒量可是很厉害的，我们临江镇的派出所宁所长都不敢和他较量。”</p>
提到喝酒，倪文似乎又找到了话题，笑着说：“我倒是喜欢喝两杯，可是，酒量不大，估计虹虹早就把我的底泄露出去了。”</p>
顾文娟眉毛一挑，问：“哥哥，嫂子，你们明天也要去临江镇吗？这是要会亲家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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