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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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怀之的邀请, 赵长缨的回答是：“我先要确定一下，为什么？”</p>

赵长缨是极为清醒的人，她不会被网上吹晕了头脑, 也不会真认为自己紫微星，别人就要跪舔她。</p>

她目前不过是展露了强大天赋的新人而已。</p>

这个新人虽然一路高歌猛进, 但实际成绩是——密省省运会双冠。</p>

体育圈可不是那种吹吹名头就能服众的圈子，这个圈子要的是真金白银的奖牌, 天赋再高, 没有拿到相应的奖项，也没有价值。</p>

所以，别说博瑞了，李犇找她，她都觉得对于此时的自己有点高了。</p>

顾怀之对赵长缨的提问并不讶异, 能打好箭的人怎么可能是不清醒的人？别人恐怕没这么直观的感觉，可他的母亲就是华国曾经最好的射箭运动员, 他太了解了。</p>

在一个行业可以做到顶尖的人, 脑子就没有不够用的。</p>

顾怀之回答：“你有这个潜力，而且我说的代言人，并不是一开始就全线代言, 譬如我们可以合作系列代言，再慢慢加深合作。”</p>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你就是紫微星，没有体育用品公司会不投资体育明星，这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暂时没有的话，那只是曾经的人选都不够格。我是合格的商人，我很看好你。”</p>

这个解释赵长缨满意。</p>

她想了想说, “我需要再考虑一下。”</p>

顾怀之自然同意，挂了电话，顾怀之就给助理打了电话，“今年的弓箭新系列，我有名字了。”</p>

助理林飞可以算作顾怀之的全能助理了，主要因为这个主和别的老板不一样，别的老板只经营企业。</p>

可这位主事情太多，他要经营企业，他要设计弓箭，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没他追求极限运动花费的时间多。</p>

所以，林飞什么事都能包揽。</p>

顾怀之一说，他就联系到了今年博瑞推出的弓箭新系列，博瑞有自己强大的研发部门，又有顾怀之这样顶级的设计师，最重要的是，顾怀之还是老板，他的设计可以毫无阻碍的推广，而不是被各路资本改成面目全非。</p>

这使得博瑞的弓箭系列，竞争力越发强大。</p>

这些年，博瑞每年的新系列都会引起小小的轰动，尤其是，这其中顾怀之还会推出一把限量产品，几乎是运动员、玩家必争之物。</p>

但每年的名字都很难产——顾怀之有着绝佳的设计，却是个起名废，每次到了最后才定，当然也就那样，反正也不靠名字。</p>

这次这么早就定了，林飞还挺惊讶的，“什么呀？您想好了？”</p>

顾怀之就说，“世界新星。然后拟一份系列代言的合同给赵长缨发过去。”</p>

林飞立刻get到了意义。</p>

世界新星，还给赵长缨代言，他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微博发生的事儿——作为内部人员，其实是有自己的资料库的。</p>

这活跃的水军都是某境外公司的，这个公司一直给高丽国干活，大多吹捧他们的演员和电视剧，偶尔吹捧体育圈。</p>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就是金敏儿那边针对赵长缨的，金敏儿是去年高丽国蹦出来的紫微星，势头和赵长缨在华国差不多，战无不胜，被高丽国称之为五千年一见天才。</p>

她今年已经开始打全国赛事，如果不出意外，准备在明年的奥运会第一次光彩亮相。</p>

结果呢，半路杀出了个赵长缨，非但跟她同期，也是年纪轻轻战无不胜，最重要的是，似乎更猛。</p>

自然有人坐不住出手了。</p>

只是有些事没证据，没办法指责。</p>

可顾怀之这一招太厉害了，博瑞是世界上最大的体育用品公司，他的弓箭在世界弓箭品牌中独占鳌头，没有可替代性。</p>

而15年没有代言人的博瑞认为，赵长缨可以代表世界新星。</p>

那不就是说金敏儿啥也不是吗？</p>

林飞直接竖了个大拇指，“服了。我去办。”</p>

可又被顾怀之叫住了，“今年的发布会高丽分公司申请的很积极，就高丽吧。”</p>

林飞脚下都一颤。</p>

那不是代言人也要去高丽国吗？那不是现场打脸吗？</p>

这的确符合顾怀之的性子，别人以为他只有去极限运动的时候疯，却不知道，他管公司也是疯招百出，毫无顾忌。</p>

但，博瑞有这个底气！</p>

林飞很快出去，将合同整理好，发给了赵长缨。</p>

赵长缨这会儿完成了当天训练，正水群呢。</p>

小群里都是关心。</p>

周教练：【没事，我今晚上专门盯着，这么想的没几个人，大家都挺明白的，放心。】</p>

贺丹：【可是这么一小撮人跳着也挺烦人的。总归是不太好，没办法吗？】</p>

周教练:【言论自由，赵长缨是公共人物，他们只是揣测，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还不能回应，回应就是给他们脸了，闹得更大。@孙蓓英，孙教练，你那么有学问有本事，有办法吗？】</p>

孙蓓英：【没有，这事儿不在网上。没有人会得到所有人的喜欢，这事儿的问题在两处，一处是同台竞技的运动员怎么想？他们要是觉得赵长缨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他们要是觉得吃亏了，那就有问题。另一处是相关领导怎么想，有时候一句话可以让人笑，一句话可以让人跳。】</p>

这是真说到点上了。</p>

赵长缨回复：【有大型体育用品公司想要我代言。】</p>

周教练挺高兴的：【这好啊，就说明有人支持，答应吧。】</p>

贺丹也是这种想法：【我觉得这会儿支持越多越好，而且你本来要出成绩了，代言也要开始了。】</p>

孙蓓英：【我倒是觉得可以缓缓，不用扎眼，保持安静是最好的，不是看网上跳着的那群人怎么办，而是看运动员和官方怎么说，必须让他们表态，这是你以后能不能这么做的标杆，不要自己处理。】</p>

赵长缨自然想到了这几方面，所以对两份代言都没有一口应下。</p>

这会儿瞧见林飞发来的合同，她看了看，的确是条件优厚，尤其是世界新星这个系列名就足够让人热血沸腾的了，何况还要去高丽的汉城开发布会。</p>

那不是直捣黄龙吗？</p>

赵长缨不得不说，顾怀之虽然有点疯，但经商的思路和她打仗的思路其实很像的，不按套路出牌，也不受任何气。</p>

只是这会儿，她更同意孙蓓英的说法，就说还是先不考虑，她和李犇也这么说的。</p>

林飞却是没想到，要知道，多少奥运冠军想要和博瑞合作呢，就高丽国的那几位顶尖的射箭运动员，都抛出过橄榄枝，顾怀之从未搭理过。</p>

赵长缨居然要想一想。</p>

纵然知道赵长缨厉害，他还是觉得这丫头太狂了吧。</p>

他以这种十分不解的口气给顾怀之汇报了一下，顾怀之这会儿已经回家了，家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人，保姆跟他说，“太太去录节目了，国家体育台有个小采访，挺匆忙的。”</p>

顾怀之点点头，这才回复林飞，“那就等等，跟她说，这个合同长期有效。”</p>

林飞的下巴都要掉了，“这也太优待了吧。”</p>

顾怀之回答他，“你知道我妈妈13岁的时候是什么成绩吗？因为你们看的都是报纸给出的数据，都是被记忆美化过的，所以没有感觉，但我可以告诉你，赵长缨会改变箭坛的。”</p>

林飞就觉得，自己在两个人中间，好像是唯一的那个正常人。</p>

顾怀之又吩咐他，“对了，她不是有粉丝团吗？赞助一下吧，表达一下诚意。”</p>

说完就挂了。</p>

林飞想问都没来得及，他又不好再为这点小事打扰顾怀之，就揣摩了一下刚刚两人的语境。</p>

顾怀之的意思是，赵长缨比付天易还要厉害，是未来箭坛的巨星，所以要提前笼络。</p>

那诚意自然是不惜血本了。</p>

林飞觉得自己悟了，连忙联络去了。</p>

倒是赵长缨，聊完天，就瞧见出去逛的李梅梅和王晓茹终于回来了，两人手里还拿着不少葡萄，顺手递给她，“尝尝，是疆省的杜娟带来的，跟咱们那边不一样，超甜。”</p>

赵长缨伸手拿了一个，的确跟糖包似的。</p>

“你们怎么搭上话了？”她问。</p>

李梅梅干脆把那一盘子都塞给赵长缨了，“你爱吃这个，留给你，不过这会儿别吃了，占肚子，要吃晚饭了，今天有个聚餐。”</p>

赵长缨挺意外的，“什么聚餐？”</p>

李梅梅就说，“不是网上的事儿吗？我们虽然没说，但都看见了，挺着急的。长缨，你这是帮我们，我们不能看见你受责罚。本来是想上网帮你解释的，又怕我们是队友，说话别人更不信。于是我俩就找了韩教练。”</p>

“韩教练和安教练就说，这事儿交给他们，不知道怎么讨论的，晚上就有个聚餐，女队都参加。约的时间是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呢，等等吧。”</p>

赵长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只能等着。</p>

可不一时，李梅梅就吼了一声，“长缨，看微博！”</p>

赵长缨奇怪的去看微博，同时关注这事儿的很多人也看到了微博。</p>

第一位居然是今天输掉的东省教练刘桂廷发的微博：“今天有人拿了金灿妍的采访来跟我说，有人给你们出气了。我看了后，非常生气，出什么气？竞技比赛本就是智力与体力的比拼，赵长缨有本事□□两位运动员，可以让本来一般的运动员超常发挥，这是她的优势，我们虽然输的惊诧，但我们输的服气。何来出气？</p>

我们堂堂华国人，没这么小的度量。而且什么叫做比不过金敏儿，我们赵长缨在全国射箭锦标赛上，打出了699环，还有连续40箭十环，和金敏儿的699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我提醒你们，不要相提并论。不配！</p>

最后我要说一点的是，你们都没有看过我们东省这场比赛的总环数吗？我告诉你们，我们打出总计223环的好成绩，平了之前的锦标赛女子团体记录，比我们历史最好成绩高了整整6环。也就是说，不要说赵长缨的出现是所谓的碾压，是对运动员自信心的摧毁，我们双赢了!】</p>

赵长缨这事儿跟前几次不一样，前几次是真抓着疑点了，譬如说周教练徇私违规操纵得到省运会名额，或者是谢三轩伙同赵长缨联系其他省份诬陷密省，虽然是假的，但有能撕的点。</p>

今天这事儿大家其实都觉得：怎么会热起来呢。</p>

竞技体育，还有弱了叫嚣你太强的人吗？</p>

但跟这群人讲道理，就跟对牛弹琴一样，你怎么讲，对方都是车滚轮话，压根讲不通，一点办法都没有。</p>

他们还愁呢，这怎么弄？</p>

结果居然东省教练刘桂廷发声了！</p>

这可是今天输给南河的东省教练，如果连输家都不觉得这有问题的话，那么你跳多高有用吗？</p>

你没地基啊。</p>

顿时，讲不通憋了一肚子气的网友们，终于乐了。</p>

【我光顾着南河的成绩了，还真没注意，东省这次成绩牛逼啊。】</p>

【也是，南河打的这么好，东省一直不想放弃，死咬着不放，状态就出来了，这成绩就是证明。】</p>

【看看吧，这就是我们华国人，我们遇强则强，赵长缨才不是什么灾星呢，要是这样下去，赵长缨团体赛一圈，我怎么感觉，大家水平都要提一提呢！】</p>

【高丽棒子是故意的吧，贬低长缨，抬高金敏儿，这就是不怀好意！】</p>

【一个劲儿说赵长缨是灾星的那群人，看看吧，专业教练是怎么说的，别天天看到棒子说话就跟见了祖宗一样，有点志气行不行？】</p>

【这就是我们华国的教练，这就是我们华国的箭坛，你挑唆也没用！】</p>

他们正聊着，突然有人说：【我的天，谭笑、林丽、李晓霞都点赞转发了，谭笑还评论了，“我和长缨约好在国家队当队友，我要大树底下好乘凉，谁要砍树，我先跟谁急！“】</p>

谭笑说话实在是有意思，一群人忍不住就哈哈哈起来。</p>

酒店里，李梅梅都忍不住说，“长缨没事了，东省都没意见，肯定没事了。”</p>

赵长缨还没说什么，一直刷手机的王晓茹说，“不止呢，川省也发声了。快看，我怀疑何教练发的慢是因为他打字太多，他简直是个资料狂魔。”</p>

赵长缨直接搜了一下，等着打开何雨生的微博，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p>

【我跟你们说，不要受到对方挑拨，金灿妍虽然是奥运冠军，但这个人可不怎么样，她一向敌视华国。</p>

9年前，她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就说碰瓷我们的一姐韩悦占用她的练习场地，后来查明是她超时后，回国在综艺节目哭诉华国人欺负她。</p>

8年前，她参加奥运，赢了韩悦拿了金牌，赛场上笑眯眯的一边握手一边用高丽语对着韩悦说，你打的跟狗屎一样。韩悦不懂高丽语，还是回来重复了几个记忆点的词语，才猜出来她说的是什么。可惜没有拍到，所以没办法。</p>

6年前的射箭世界杯汉城站，冲着华国运动员大喊打的真烂的，就是她的粉丝团。</p>

4年前射箭世界杯华国海城站，她大比分输给了日本的小野洋子，回去就退役了，还造谣说因为吃坏了肚子才输了。</p>

别以为有个冠军头衔，就说的是真话，立场不同，你们还真以为她是好心提醒啊，她是看不得华国好。我告诉你们，长缨出现，华国箭坛有希望了，世界箭坛格局也将改变，别被有心人利用！】</p>

这真是资料详实，符合何雨生的人设。</p>

如果说刘桂廷的发言是让大家松了口气，觉得你看，输了的人都不在意，长缨肯定没事。</p>

而何雨生的发言，是彻底燃起了大家的战火，虽然科技发达了网络连通你我，但有些事情，还真不知道。</p>

譬如这位金灿妍。</p>

因为人美打的又好，在华国还挺有名的。</p>

她居然对华国这么大敌意？</p>

而且大家也不傻啊，虽然没明说，可也回过味来了，这么有敌意的一个人，上午发生的事儿下午就穿回国内了，还有一群人怎么讲道理都说不通的支持者，这不是有意为之？</p>

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p>

更何况，发声的教练可不止这两位，点赞的运动员也不止谭笑他们了。</p>

很快，蒙省的教练李田森跟着发声：【比赛就两个字输和赢，我们努力了，我们输了，我们也不气馁，没高丽人那么多弯弯绕。长缨，我们一定要战一回！】</p>

北江省的教练田敏：【哪条射箭规则不允许团体赛队员之间相互指导了，不要随意指点华国，华国不是你能指点的。】</p>

……</p>

大家忍不住数了数，不过半个小时，几乎所有参赛队的教练都有了表示，只是有的说得多，有的说的少而已。</p>

但大家的意思是一样的。</p>

他们认为赵长缨非但没问题，还因为实力太强，逼的对手全力以赴，甚至可以突破自己，唯一有问题的，则是金灿妍。</p>

这会儿体育圈博主云华突然发了条微博：“这视频好像是境外网站you站上转过来的，金灿妍点赞了吧。”</p>

于是大家就找到了出口了。</p>

你进不来我们的地盘，可我们可以□□去你的地盘，金灿妍说出的话就要付出代价的。</p>

当然更有智者帮大家想了一句话：【说多了没用，就用英语问她，怪不得输了后退役了，是因为小野洋子太强了，伤害了你弱者的自尊心了吗？】</p>

这招太损了！</p>

无数人哈哈哈笑着，就直接□□去算账了。</p>

倒是酒店里，李梅梅看看表，“长缨，时间到了，我们吃饭去吧。”</p>

赵长缨点点头，跟着李梅梅，王晓茹一起出了门。</p>

大概是大家这会儿都要去吃饭，所以很多屋子的门也开了，在网上奋斗半天，猛然见了真人还有点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