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残酷的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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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方向上，突厥骑兵跟隋军步兵已经到了绞肉机一样的状态。</p>

突厥人的弯刀，从半空中飞下，所过之处，隋军步兵的长矛，躯体，都如切割一般纷纷离体。</p>

而隋军步兵的长矛，穿刺出去，不是战马被捅了个窟窿，就是突厥骑兵遭受同样的待遇。</p>

步兵的防御阵列，虽然在悍不畏死的精神支撑下苦苦坚持，但骑兵的冲击力，还是如坦克车般的碾压，一点点向前推进。</p>

这个时候，对于双方而言，就是一场意志品质的较量。</p>

隋军要顶住突厥骑兵的冲击，稳固筑防线。</p>

突厥骑兵则是要拼死向前，将对方的阵列冲垮。</p>

双方都知道一个事实，只要防御阵列一垮，战场上的风向，立马会倒向突厥人一边。</p>

“将所有步兵全部压上，形成密集防御性人墙阵型，你，挑选一百弓箭手，抽出腰刀，为战时执法队，但有后退者，立斩不赦！”</p>

这是秦蒙除了骑兵之外的所有预备队了，这个时候，没有关怀，没有袍泽之爱，甚至没有了人的最基本的情怀。</p>

有的，就是隆隆战争机器开启之后，近乎冷血一般最理智的判断。</p>

所有步兵，全部都压上去了。</p>

被点到的百夫长，挑了一百弓箭手，在他的一个个机械一般的口令下，全部都抽出腰刀，成一字散兵线，均匀站在如蚂蚁赴火般步兵方阵的身后。</p>

向后退却，只要脸没有朝后，一脚踹出去，将其踹回到防御方阵中。</p>

退却的人只要是转过脸来，一刀下去，直接毙命。</p>

战场纪律，可是不讲任何情面的。</p>

在如此疯狂的督战之下，隋军步卒仿佛濒死之人，就只剩下正前方一个逃生通道。</p>

人挤人，人压人，有的甚至无法挥动手里的兵器，被簇拥着，被挤压着，向前！</p>

突厥的骑兵，在这样的密不透风的人墙拼死抵抗下，非但不能向前，反而渐渐有些向后了。</p>

这一情况，被秦蒙和突厥骑兵指挥官，都发觉到了。</p>

终于，突厥冲锋队伍的后方，分出了两支骑兵，沿着隋军阵列防线的左右两翼展开，向隋军阵地包抄过来。</p>

这是非常无奈的选择，因为隋军布置的阵列阵地，本身选址就考虑了两翼的安全，平坦利于快速行进的地方，全都占据了。</p>

而且，挖堑壕的时候，也是向两翼拓展，骑兵根本无法正常通过。</p>

如果开始的时候，突厥骑兵就向两翼展开，那么，会分散很大一部分兵力，正面冲锋的力量就小了。</p>

两害权衡取其轻，还是把所有兵力全都投放到正面。</p>

这是摆在桌面上的东西，谁都能看到，谁都能想到，双方的战略意图能否达到，则是完全要看正面的突防。</p>

能挡住，突厥人就要变战术。能突破，隋军就是覆灭的结局。</p>

看到突厥骑兵分兵包抄，秦蒙策马到了骑兵面前。</p>

“谢蕴，你引一百余骑向左侧包抄敌军冲击，周烈，你引余部于右翼接敌。冲散敌军后，马上折向冲击敌军。此战，只许胜，不许败！若是完不成任务，就不必回来了，回来，本将军也要砍了你们的头！”</p>

谢蕴慨然勒马：“长官放心，若杀不散敌军，谢蕴也无颜再见长官！兄弟们，随我来，冲啊！”</p>

周烈回首扫了一眼部下，喝道：“都听见将军的将令了么？冲锋陷阵而死，乃是为国捐躯！回来因军法而亡，乃是逃兵行径！大丈夫立世，当知荣辱！弟兄们，冲啊！”</p>

谢蕴周烈，一左一右，各引犬牙寨为数不多的骑兵，沿着隋军两翼就冲了下来。</p>

别看这三百来骑数量少，但却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p>

首先，隋军骑兵凭高视下，冲起来，有着地形上加速的优势。</p>

其次，隋军骑兵是有备，秦蒙的战术构想，就是敌骑两翼展开，仰高攻击要绕远，速度短时间内根本提不起来。</p>

这样一进一出，隋军骑兵数量上的劣势，就能够通过速度和冲锋高度上的优势，弥补回来了。</p>

快速的隋军骑兵，接触到展开的突厥骑兵，就像是高速行进的坦克，碰上了成群结队的拖拉机一样，一接触，突厥骑兵就被极具冲击力的隋军骑兵给杀得人仰马翻。</p>

有了良好的开局，隋军骑兵士气大涨，冲进突厥骑兵中，一顿乱砍，突厥骑兵眼见隋军勇猛，顷刻间就崩了阵线。</p>

杀散了包抄的突厥骑兵，隋军骑兵马上按照秦蒙的战略预想，折向九十度，如左右勾拳一般，杀进了突厥骑兵的冲锋阵列。</p>

冲锋阵列，最强的地方在正面，左右两翼被突破，就相当于一个人在战斗，却忽然间左右两肋被重击，瞬间就陷入到极其被动的情形当中。</p>

突厥骑兵整体冲锋的阵型一阵大乱，带来的反应，是雪崩式的连锁反应。</p>

因为后方的紊乱，前方冲锋的突厥骑兵没了持续的补充发力，冲锋的势头陡减。</p>

本是跟隋军步兵咬牙相峙的局面，也瞬间被打破。</p>

最前端的突厥骑兵坚持不住了，隋军则是压力骤减，他们可不是缓口气就算了，他们也没得选择，前面的被后面的挤压，后面的则慑于督战执法队严酷的战场命令，拼了命向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