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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看着手里的单据,又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宴,“宁镖头,还得是您出马,谢谢,太谢谢了。”</p>
“这事儿困扰我三年多了,从此以后我肯定能睡个安稳觉了。”</p>
宁宴颔首,“骸骨稍后还给你,你再去掩埋了?”</p>
“那不关我的事了,我已经为他做到仁至义尽了。”张良摆着手,又问道,“人到底怎么死的,谁是凶手?”</p>
他们去后院喝茶,余道林从头到尾给张良说了一遍。</p>
“居然还是个畜生,死了真是活该。”张良一想,又觉得有道理,“要是个好人,怎么会在梦里纠缠我三年,现在一看是泼皮,这事儿就通了。”</p>
他满足地喝了一大碗茶。</p>
“三位,总之多谢三位,了解了我一桩心事,太谢谢了。”</p>
宁宴说不用。</p>
“几位等等。”张良去前堂,取了五百两酬金,“说好的重金酬谢,请笑纳。”</p>
钱很多,但宁宴没推辞,她坦然收了酬金,“往后常来常往,就当交朋友了。”</p>
“是是是,肯定的。”张良舒坦不已。</p>
等宁宴他们一走,他就跑回家将这事儿告诉他的妻子,夫妻两人都松了口气。</p>
这一夜张良没再做梦。</p>
但宁宴却是做了个梦,依旧是先前入她梦的男子,粗布短打捧着一捧金子。</p>
男子将金子放在她床头,冲着她笑了笑就走了。</p>
宁宴醒过来,床头依旧什么都没有,但梦境却很真实,她再睡不着,开门站在院子里望月。</p>
已是深秋,夜里很凉,据柳叶说子宁县的冬天很早,九月中旬就会下雪。</p>
她一直生活在南方,还没体验过北方的冬天,是个什么样子的感觉。</p>
“阿宴。”姨妈起夜看到她这边门开着,就拢着衣服小跑着过来,担忧地看着她,“怎么了,睡不着,案子遇到难题了?”</p>
宁宴摇了摇头,“做了个梦就醒了,您快去睡,别着凉了。”</p>
“那行。”姨妈要走,宁宴忽然问她,“姨妈您接我来的时候,我当时是什么样子?你对我左肩的标记可印象?”</p>
“最近我一直在想,但确实不知道。”她顿了顿,“我知道你娘去世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一年了。”</p>
一阵风吹来,姨妈又拢紧了衣服。</p>
宁宴索性请她进来,两个人窝在床上说话。</p>
“你还记得宁家村吗?”</p>
宁宴摇头。</p>
“我去的时候,你一个人住,小小的人都没灶台高,还要煮饭呢。”</p>
宁宴没有想到小时候这么苦,“没有别的亲人吗?”</p>
“那边没什么人家,你平日就靠隔壁的猎户一家接济,菜饼子,地瓜藤,大家都是糊口。”</p>
“我让你跟我走的时候,你当时还舍不得,说你娘让你等爹。”</p>
姨妈和宁宴的母亲,原是湖广人。</p>
“我们父亲是马屿县的县令。在宁王封地。那年老宁王突然起事造反,和朝廷打了一年多。”</p>
“后来老宁王输了,朝廷的兵压境,我们的父亲因失职被连带问责斩首了。我们姐妹在官兵抄家前跑了。”</p>
“不过那时候太乱了,我们被分开,我跟着同乡跑到子宁县。直到七八年后,才在同乡的牵线下,知道你娘的下落。”</p>
宁宴听得很认真。</p>
“她当时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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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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