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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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女儿到顾家受委屈，给她置办了三两的嫁妆，留了一两的压箱底儿的救命钱……</p>

剩下的钱，都给你买药了……”</p>

余氏狠狠地盯着有些动容的余老爹。</p>

“你自己没本事，现在到来怪我你但凡要是能给儿女们攒下点儿家底儿，我至于卖女儿吗！</p>

霜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娘本想着你跟了顾洋，也算是脱离了苦海了，谁知道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p>

可是，可是你哥哥的亲事是娘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定下的……</p>

你们都说我的不是！那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p>

是看着你活活病死看着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儿还是把女儿推到火坑里你说啊！”</p>

“我……我……”</p>

余氏一阵哭嚎，说的都是实情，余老爹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p>

“顾老哥，让你看笑话了，我这里只有五两银子，剩下的我就算是砸锅卖铁都会还给你的，这两</p>

个孩子的婚事就作罢了吧。”</p>

余老头攥紧手里余多给他的银钱，收拾好情绪，去和顾家人打商量。</p>

“老余，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般田地，钱，你今天是一定得还的，至于你是砸谁家的锅，卖谁家的铁，我也管不着，且无论你拿到哪里去说，我们顾家做的都不过分……”</p>

对于余家的笑话，顾家看的津津有味，毕竟农家消遣的方式少得可怜，以至于低矮院墙外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村人。</p>

“哎……”</p>

余老爹叹了一口气，像是极不情愿的走向余多。</p>

“余……多，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p>

你还有没有……”多余的银钱。</p>

剩下的话余老爹没有好意思说出口，面对余多，他的感情很是复杂。</p>

“没有。”</p>

余多回答的很是干脆。</p>

“爹。”</p>

老二媳妇米雪，一脸的精明相儿，瞅着余多，眼内异彩连连，俯身在顾老头耳边耳语几句，顾老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p>

“余老弟，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不舍，其实你也知道，我们家三儿确实是痴傻了，像个五六岁的稚童一样，到底是做人父母的，我们只不过就是想找个人照顾他而已，是男是女其实无所谓，要是你愿意的话……”</p>

“荒唐！顾大山，你怕是欺人太甚！”</p>

余老爹一下子就怒了，他虽然疼爱余霜，可是余明确是他的命根子，动不得的存在！</p>

他压根没反应过来，其实余多也是他的大儿子。</p>

“你个老不要脸的东西，你做梦！”</p>

余明顿时就怒了，张牙舞爪的就要教训顾大强。</p>

可是顾家两个儿子像山一样站在顾大山身后，一瞪眼，余明顿时就怂了，正好他娘在拉他，顺坡</p>

下驴的到了他娘身后……</p>

“要发火也轮不到老余头你啊！”</p>

顾大山一瞪眼，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p>

“难道我们家的真金白银就要打水漂不成？你们家要给我出个人，照顾我那个傻儿子，也得给我干活，就当是还债了！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报官，说你们家骗婚！”</p>

说着顾大强一把抢过那五两银子，在余老弟耳边低低说道：</p>

“余老弟，你可不止一个儿子，你可想清楚了……</p>

这是五两，剩下的我给你一笔一笔记着，你慢慢还……”</p>

按照余家这个情况，能收回来一半的钱儿，已经是超出顾大山的预期了，他其实并不希望余霜来顾家，这小妮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顾洋又是个痴傻的，到时候闹出什么流言蜚语，就得不偿失了，相反的，要是能把余家这个离家多年的大儿子给“MAI”了来，那可是现成的好劳力……</p>

顾大山心底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面上一派成竹在胸。</p>

“再说，余老弟，我没记错的话，余多已经二十六了吧，可是岁数不小喽……”</p>

确实，古代确实早婚，别人像是余多的年纪，儿子怕是都七八岁了……</p>

“而且，上过战场的人，那可是沾过血腥的……”</p>

后面的话，顾大山没有说完，余老爹的肩膀还是瑟缩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向余多的脸色也有些迟疑……</p>

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余多，深觉自己回来就是个错误，还不如进入深山，潦草这一生……</p>

“再说，大侄子到我们家，只是去和顾洋做伴儿，我们家花五两银子雇用大侄子一辈子，到哪里都说的过去了吧！</p>

乡亲们，我们顾家做的够意思了吧！你们说是不是啊！”</p>

周围的乡亲们顿时嘈杂一片，七嘴八舌说什么的也有，大抵都是一些夸顾家的话，偶尔还有一两句劝慰余家人的话。</p>

“再说，你们余家以后要是不满意，等有了银钱，把人领走便是！我们家大不了在花五两银钱再雇一个人就是了！</p>

我们也不会干涉大侄子娶亲……”</p>

顾大山填了最后一把火，果不其然，余老爹都开始迟疑起来。</p>

话都是挑好听的说，顾家人愿不愿意放人先放一马，余家能不能来赎人就是一个未知数，顾大山打得一手好算盘！</p>

“余多，你看家里这个情况，你弟弟还小，你就委屈一下，先去照顾顾老三几年，好不好……”</p>

余老爹满是祈求的看向余多。</p>

一脚蹬开他，扬尘而去！</p>

“你是爹的儿子，爹一定会保护好你！爹一定会快快攒钱，把你接回来的……”</p>

收脚，站定。</p>

“你是爹的儿子，爹一定会保护好你……”</p>

熟悉的话语，和记忆深处一模一样，这句话是余多童年活下去勇气的来源，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去相信，明知道渺茫，还是愿意去一试……</p>

“就当爹求你了！”</p>

老余头又一次重重跪在了他面前，周围的村人也开始对余多指指点点，余明余霜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和记忆中一般无二，嘈杂的议论、指责声把他淹没……</p>

“唔……”</p>

余多后脑一阵发胀，眼前一片模糊，旧伤未愈的脑袋再一次发作了，似乎比以往还眼中几分……</p>

余老头一张一合的嘴里说着什么，余多已经听不真切，脚下有些悬浮。</p>

“多多，爹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等着爹去接你……”</p>

这是他离家是顾老头最后一次和他说的话，他铭记在心，从不曾忘记，而今居然又听到了……</p>

余多鬼使神猜的点了点头。</p>

顾大山见状大喜，请看热闹的先生草草起了文书，余多以为这是他参军的时候，毫不犹豫按了手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