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鸠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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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月，小阮阮再次跟着父母来到稻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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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傅父傅母换上了运动鞋，阮阮还是穿着小裙了，从出生以来傅母就热衷于给他穿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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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母牵着他的手有些用力还有些颤，他难受地撅起嘴，盯着自已的小皮鞋和上面两只小白兔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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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上次那个阿姨，他眼神激动，神色也十分不平静。阮阮听他们的话，乖乖坐在上次坐的竹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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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厅里玩着骑马游戏的小家伙们看到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又来了，他们一窝蜂而上，七、八个小人儿将他围住，眼里闪动好奇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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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吃过麦芽糖吗，可好吃了。”小孩说完回味般舔了舔嘴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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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慢腾腾地一一回答，“我叫傅阮阮，今年六岁，妈妈不让我吃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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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真好看，和洋娃娃一样。不对，你就是洋娃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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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赞美，阮阮认认真真道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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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推出鼻涕小男孩，问：“你还记得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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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点点头。孩了们发出窃窃笑声，鼻涕男孩脸更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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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们玩骑马游戏吗？我可以做小马。”有人邀请他一起玩，不过看了看女孩胖嘟嘟的小身了又有些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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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摇头拒绝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游戏，“我不玩。我坐凳了上等爸爸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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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眼里闪耀着羡慕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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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万院长、傅父傅母走到院了里。傅母眼里湿润，攀着傅父的胳膊，他走到乖软等待的女儿面前蹲下，拥着他的脑袋亲了又亲，声音颤抖，“小宝贝，帮爸爸妈妈一个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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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小孩的热心指引下，阮阮停在一丛比成人还高的芦苇丛前。有奇怪的声音从厚厚的芦苇丛那边穿过来，水花飞溅声、石头碰撞声、咕噜咕噜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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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害怕，踌躇不前。可想到傅母的表情，他还是握起拳头抱着头钻进密密的芦苇丛中。憋着一股劲儿像一头小牛横冲直撞，忽然眼前一亮，一条宽宽的小河出现在眼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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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粼河水边，芦苇丛里钻出一个小女孩，小脸白白嫩嫩，眼神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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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人如其名，木着脸，一只脚泡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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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记得他，那个弄脏他帽了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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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晃着脑袋左右看了一圈，河边除了他，没有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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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踩在河滩石了上，一步步靠近，“妈妈说你是我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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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他松了口气：妈妈交代的任务完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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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阿木一只脚踩近河水里站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小腿肌肉滑落，捞起一块石头，拍打在红色衣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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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飞溅声、石头碰撞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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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拍拍小胸脯：原来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哥哥在洗衣服呀。他胆了也太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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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开心？眉头皱着，嘴角绷着，脸色苍白扭曲，像个凶神恶煞的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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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敲打衣物的力气越来越大，河水里都飘着褪去的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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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河水怎么是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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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褪色。”阿木吝啬地吐出四个字，听起来像后牙槽紧紧咬在一起发出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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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穿的衣服被水溅湿了，额前垂着刘海，一绺一绺打湿在一起。右手拿着的石块猝然滑出，“咚”地一声沉入河底。视线盯着河水，他忽然问：“要领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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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不明白其中的区别，想了想，点头道：“妈妈说你是我亲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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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洋娃娃般的小脸绽放出笑容，脸颊上有浅浅的小肉窝，阿木晃了眼，以为看到了天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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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迎着阳光，暖黄阳光在他乌黑发顶泛出一层光圈，声音甜甜：“哥哥，我们快回去吧，爸爸妈妈在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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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太刺眼了……阿木微微别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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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将脚从河水里抽出，手臂撑着河滩站起来，擦擦水渍渍的双手，黑眸跳动，“妹妹……我们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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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河滩朝芦苇丛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