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咱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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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你们，不信的话爹可以进宫与陛下查证。”</p>

这下一直在旁边装稳重的张之极也坐不住了。</p>

“你老实告诉爹，你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那封信里到底写了啥？你是不是给陛下吹牛了？”</p>

张之极脸色凝重，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张之极多少了解崇祯皇帝的性子，知道这天子总有些好大喜功的毛病。</p>

倘若碰到自己不懂的事务，又恰好碰到会忽悠的人，还真有这个可能，他这儿子虽说不着调，但见识是有的，吹起牛来他自己都能信。</p>

张世康知道自己和老爹不好应付，便将自己在崇祯面前说的，关于军权的事，又大致给老爹兄长他们讲了一遍。</p>

孙氏听的一愣一愣的，张世泽也似懂非懂，可张之极却是懂行的，听了解释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p>

沉吟了足足一息时间后，张之极意味深长的道：</p>

“现在的京营，就是一把双刃剑，我儿不该接这个差事。”</p>

张之极本来就执掌着后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在京的留守卫所是什么鸟样，张之极很清楚。</p>

而京营的情况，比都督府更复杂，一个不慎就得掉阴沟里。</p>

“爹，儿也不想接，可陛下强要加给我。”</p>

在这一点上，张世康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好让老爹相信他真是被逼的。</p>

可张之极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君命难违，他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对策。</p>

“爹，你得帮我。”</p>

“帮？怎么帮？”</p>

孙氏不想掺和兵家之事，见儿子没事便回了自己卧房，张世泽将大堂的门关上，父子三人少有的坐在一起议事。</p>

张世康便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说给老爹和兄长听，包括要捐饷这件事。</p>

再怎么着，他也只是国公府的次子，不可能真的替父兄做决定。</p>

风险肯定是有的，比如其他的勋戚，再比如朝中的文臣，弄不好他们父子俩就要遭受所有人的怒火。</p>

可诚如张世康所言，倘若朝廷不能解决缺饷问题，陛下只能听从朝臣的建议，加征剿饷、练饷，他才不信那杨嗣昌说的对百姓没啥影响，那将是百姓不能承受之重。</p>

张之极并不觉得儿子是在危言耸听。</p>

另一方面，其实这也是小儿子的一个机会，虽说就算没有这次机会，儿子也能衣食无忧。</p>

但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能把握好，儿子的未来必然比在家当个富家子更有前途。</p>

而英国公府的家产，就是赌注，这件事情办成了，儿子肯定会受到重用。</p>

可若办不成呢？</p>

见父亲不言语，张世泽想了想慎重的道：</p>

“爹，世康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儿认为虽然有风险，但或可一试。”</p>

作为英国公府的继承人，那些家产其实绝大部分都将是他的，可张世泽并不希望爹是因为这个而不帮弟弟。</p>

家产没了可以再挣，可弟弟的未来没了呢？</p>

终于张之极不再沉默。</p>

“能得陛下赏识，乃是你的机会，爹和你兄长绝不会拉你的后腿，哪怕是压上我英国公府三百年的荣耀。”</p>

“咱们是一家人。”</p>

“对，咱们是一家人。”</p>

张世泽也略显激动的道。</p>

“府上当下可以随时调用的现银，有三十二万四千多两。”</p>

“不够，为父明日便知会那些个掌柜，让他们将当下的账目提前结算，应该少说也有三四万两。”</p>

“京城南边的那三十顷田亩，与咱们府上其他的田亩距离甚远，耕作收成都比较麻烦，儿认为也可卖掉。”</p>

“嗯，这个你来处置，要快，必须是现银，还有就是府上，为父早年沉迷字画古董收藏，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p>

张之极和长子张世泽你一言我一语，把张世康都给听傻眼了。</p>

心道，我是想让您老捐点余财，顶多是把家里的现银拿出来就行了。</p>

您这是什么操作？良田要卖，家里的物件也都要卖掉？</p>

日子不过了？</p>

爹，你这是败家子行为呀！</p>

眼瞅着老爹和兄长越说越离谱，张世康赶紧拦下来道：</p>

“爹，兄长，使不得，就家里的现银就成了，又不是咱们一家。”</p>

他可不想日后在家里吃糠咽菜，身为纨绔，他是来大明享乐的，可不是来遭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