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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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交易？”陆槐话是这么问的，可是他的神色却很淡然。</p>

庄青如伸长脖子，带着蛊惑的语气道：“我见你身子确实不好，恰好我会些调养之术，不如我替你调理身子，你把我引荐给张公？”</p>

她还是觉得陆槐不如张公靠谱，只要张公点头，这陆槐还不是得听他的。</p>

“引荐给先生？”陆槐突然看向她，“你要见先生做甚？”</p>

“当然是想让他举荐我兄长了！”庄青如理所当然，给出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你也知道我和兄长出生商贾，若是无人举荐，这辈子都不能为官，兄长读书多年，在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子，我心疼兄长怀才不遇，自然想为他谋个出路。”</p>

“这偌大的徐州，没有人可以举荐他吗？”陆槐是知道商贾不得科举的，庄青岭他在宴席上见过一回，虽然不知道他才学如何，但眉目正直，确实不像是个市侩商人。</p>

“这徐州啊水深着呢，虽然权贵众多，可都是眼高手低的主儿，我们无权无势，单靠一双手、一杆笔怎么撬开他们的大门。”庄青如面露讥讽，“他们不奚落兄长已经很仁慈了。”</p>

庄青如的话并非作假，庄青岭在十六岁那年便四处行卷，可却屡屡碰壁，欣赏他才华的人权势不够，权势大的人只会觉得他异想天开。</p>

甚至有不人看中了他的才学，恩赐般地想让他为自家的小辈代笔。</p>

陆槐闭眸不说话了，这世间有才之人千千万万，能得尝所愿的人又有几个呢？</p>

就像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求生无门，求死不能。</p>

“怎么？你不信？我虽不会医术，可调养身子的本事无人能及。”庄青如伸出手，大大方方道：“这样，你先让我把个脉。”</p>

她老早就想给他把脉了，庄青如自问对自己的本事有信心，透过日常表现也能判断出陆槐身子确实不好，但这都不及把脉来的精确。</p>

“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便是神仙来了也难救。”陆槐无视她伸到面前的手，冷声道：“你想留在陆府就留，只是莫要再做无用功了。”</p>

庄青如突然感觉到陆槐整个人都变了，他的神色并无异常，可她在他的话里却听出了颓然和冷漠，像是对世间的一切失去了希望。</p>

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说话是最好的。</p>

剩下的路很平淡，方才的对峙似乎并不存在，到了庄家门口，庄青如下了马车，陆槐一句话都没说，吩咐车夫离开。</p>

庄青如有满肚子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p>

罢了，今日实在有些累了，一直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过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只好放弃。</p>

她不知道的是，仙鹤楼外的一辆马车里，立冬看着渐渐暗下来的酒楼欲哭无泪，“小娘子，你可还记得有个可怜婢女还在门口等你啊。”</p>

……</p>

庄青如第二天醒来的庄青岭已经回来了，顺道带回了苦等了一夜的立冬。</p>

“坏了，竟然忘记了。”面对立冬委屈又可怜的眼神，庄青如心虚极了，她昨晚几乎没睡，到头来都没发现自己将贴身丫鬟给弄丢了。</p>

“你这毛躁性子何时能改？”庄青岭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过分乖巧的样子，只觉得头疼不已。</p>

昨晚的事他已经听好友童舟说了一遍，对于许逸盛的小人行径固然气氛，但同样对自己的妹妹扮作男装跑到仙鹤楼捣乱的事也很无奈。</p>

“我说你为何那般听话，原来是有后招。”庄青岭绷住一张冷脸批评道：“扮作男子出去玩也就罢了，那许逸盛和陆槐是你能招惹的吗？幸好有游家郎君在，不然你有你好果子吃。”</p>

“兄长哪里的话，我这不是没惹麻烦吗？我还救了你呢。”庄青如嘀咕道，要是忽视她被陆槐发现了身份这件事来说，仙鹤楼的事绝无垢病。</p>

兄长不用遭到流言侵扰，受人侮辱，哪怕一辈子都在寻求入仕之路，也好过绝望至死。</p>

“你还有理了？”庄青岭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顶，“你从今日起给我呆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好好反省。”</p>

“为何？”庄青如不干了，她好不容易能继续留在陆家，不能出门怎么行，“阿兄还不是冲动行事，平白给那上官鸿出头？”</p>

说起来庄青岭并不像是爱出风头的人，商贾出身的他比谁都会察言观色，怎么就为了一个伶人惹县令之子不快了呢？</p>

“并非我要出头，其实我与上官兄相识已久，怎能眼睁睁看着许郎君为难他？”庄青如爆出了自己的秘密。</p>

“你和上官鸿认识？”庄青如惊讶极了，连声问道：“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既然你们认识，怎么昨天晚上他没说过此事？”</p>

“好了好了，莫要激动。”庄青岭按下妹妹的好奇心，“也没多久，他不说定是因为为了我的名声着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