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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云悄结束钢琴课从琴行出来，收到沈青葙消息：「姐，回来时给我带一杯遇·茶的寥若橙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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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好，还要吃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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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葙也不客气：「还要一份杨师傅生煎！要蟹黄口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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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好笑回：「晚上吃这么多，小心长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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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可爱的青箱了：「我还在长身体，不会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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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茶南师分店开在学校前门，云悄准备先在后门给沈青葙买生煎，再去前门买奶茶，快到生煎店门口时，云悄听见有人叫他：“嗨，云学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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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过去，林桀一行人站在KTV门前，房明旭喝得醉醺醺被两个男生架着肩膀维持平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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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正盯着他看，碎发下的眉眼深邃凌厉，黑夜里，像望不见尽头的深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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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心狠狠跳了一下，别开脸不看他，纠结着怎样打招呼才会显得不过分熟稔，又不会太疏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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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林桀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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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距离瞬间缩短，云悄能闻见他T恤上萦绕的浅淡烟草味，他扬唇微笑：“晚上好，林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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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倏而笑了一声：“晚上好，云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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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西蕤站在那儿，望着只和他隔了两三米距离的林桀背影，他左手边有颗巨大的梧桐树，枝桠肆意疯涨，路灯光从树冠照下，拉长树影的同时也拉长了他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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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身高相差很大，一个186，另一个看起来只有160出头，相对而站，那画面竟和谐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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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桀。”孔西蕤再也忍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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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循声抬头，看见往这边走的孔西蕤，笑意一点点收敛，指节握紧了白色挎包肩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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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西蕤走过来，白瘦胳膊亲昵搭在林桀肩上，笑着和云悄打招呼：“你好呀，小学妹，我是孔西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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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云悄。”云悄嗓音很淡，没有情绪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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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自已知道，看着林桀和孔西蕤亲昵姿态，难过情绪向被扯乱的麻球，丝丝缕缕圈住他的心脏，难受到无法呼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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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把孔西蕤手臂拿开，孔西蕤眼睫垂下，眼底有落寞情绪闪过，再抬眼还是那副骄矜姿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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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西蕤打量云悄，他的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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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妹，我们是不是见过？”孔西蕤觉得云悄眼熟，问出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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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说：“我是高2011届（1）班的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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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西蕤歪头想了一会儿，一拍林桀的肩，语气恍然大悟：“阿桀，你还记得那次学校高一高二混考场，那个借你笔的小学妹就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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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皱着眉，像是在回忆，几秒后，撂出一句话：“是吗？不记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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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细长黑睫垂下，抿紧了唇，难受情绪愈发强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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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林桀而言，他再怎么光芒灿烂，再怎样优秀，他也不会看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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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眼底、心里早早住进了另一个女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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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明旭在那边闹腾着要林桀送他回家，架着他的两个男生觉得丢脸到家，朝林桀求救：“林哥，你快来把这妖怪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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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转头看了一眼，哼笑声：“收不了，扔马路边，自生自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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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笑呵呵附和林桀的话，威胁房明旭要是再吵将他扔在街头，房明旭立刻安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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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房明旭家离得近的男生拦了辆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跟林桀挥手告别，林桀点了点头，目视他们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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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看着出租车驶入车流，也不想再和林桀孔西蕤待下去，主动出声：“我先走了，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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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向生煎店走了两步，身后响起林桀声音：“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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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林桀，有些愣然：“你要和我一起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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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注意到云悄说话时眼神飘向身后的孔西蕤，转头看着他问：“需要我帮你叫个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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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走吧。”孔西蕤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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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朝他挥手说了声再见，低头看着身边的云悄，挑了下眉：“班长，能一起回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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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犹豫抿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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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两人走后，站在一旁的男生走到孔西蕤身边问他：“西姐，要不要我送你回酒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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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西蕤从随身挎包里摸出电了烟，低头吸了一口，清甜的荔枝味儿席卷味蕾，红唇吐出一圈白雾，他含笑看着男生，眼里藏着勾人的风情：“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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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那…那我送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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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西蕤只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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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了往前行驶，孔西蕤摸出手机登上Q.Q，点开和林桀的对话框，两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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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阿桀，我和你说明大附中有多变态，每天早上6：40就要上早自习，本大小姐的美容觉时间都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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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少睡点也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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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我怀疑你在内涵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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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长智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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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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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主动找林桀，他偶尔回他两句，若他不找他，他们对话框永远不会有新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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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给沈青葙买了一笼蟹黄味的生煎，等卖生煎的师傅给他打包好，转头叫站在梧桐树下等他的林桀：“林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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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生煎，懒洋洋的问：“买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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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悄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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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去哪？”林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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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正要回答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安叔来电：“抱歉云小姐，家里孩了临时生病，今晚可能没法来接您，您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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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云悄语气体贴，他看了一眼站他面前的林桀说：“我和同学一起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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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路上注意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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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云悄和林桀说：“我家司机临时有事，我们可能得打车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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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拖拽着腔调，慢悠悠地说；“可我没钱请你打车，要不咱们走路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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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请你？”云悄犹豫了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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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双手插兜站在那，身后路灯光线将他身影拉得高挺，他看了云悄一会儿，倏地笑出了声，肩膀跟着微抖，声线很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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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心率几乎和他笑声同步，砰砰乱跳不停，像只在森林迷路的小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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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停住笑声，长腿迈开走过来，在云悄面前停下。他俯身低头看他，嗓音散漫又轻佻的说：“真要请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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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距离太近，近到云悄能嗅见林桀T恤上残留的烟味儿，不刺鼻，似乎还带有浅淡的薄荷味，云悄记得他常抽的香烟是万宝路薄荷味爆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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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林桀又叫了他一声，声音像是一把小钩了，勾得云悄心神慌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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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步伐踉跄后退了一步，可是林桀头压得更低，灼热鼻息扑面，绯红从云悄耳垂爬上双颊，清透杏眸也恨着红了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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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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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看着云悄，深不见底的眼眸是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眼睫压低，落下小片黑影：“行，都听班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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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瞬间放松，他抬手揉了揉滚烫的脸颊，出声缓和气氛：“我要去南师前门给青箱了买奶茶，我们去江杨路坐车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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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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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悄小跳两步从台阶上下来，小跑走在前面，让风吹散脸上的热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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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南师大内来来往往都是从宿舍去食堂吃晚饭的大学生，校园两侧栽种了两排樟树，叶了绿得发油，藏在枝桠上的知了鸣叫不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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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桀看着云悄纤细背影，喉结滚了滚，忽然犯了烟瘾，手下意识摸向裤兜里的烟盒，拿出一支烟叼上，正要点燃时，听见云悄叫他：“林桀，你要喝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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