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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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猜猜，哪盏灯是王美人做的？”李太后问。</p>

“儿臣猜该是那盏梅瓶灯。”王容与笑说。“不知道是不是姐妹间有心灵感应，每年我们两人做的灯都差不离。”</p>

“朕知道哪盏灯是梓童做的了。”朱翊钧原本就在两盏灯之间犹豫不知道选谁，耳听到王容与的提示，就笑着抚掌说。</p>

“张成，去把那盏灯送到乾清宫去。”朱翊钧指着楼下那盏灯，那是一个盆景灯，圆圆的月亮灯，中间横插一根树枝，树枝底下两个相依偎的背影。</p>

“若不是这盏，那灯明天就一起同皇后的灯赏给永年伯府。”朱翊钧看着王容与说。一屋子人泱泱，说着只有两人知道的密语，倒是隔绝他人，拥有同属于两人的小氛围。</p>

“还有一个人呢？”陈太后问，“这荷花灯是谁做的。”</p>

兰嫔从后起身，“嫔妾不才，只会做荷花灯，贻笑大方了。”</p>

“陛下和皇后都夸你真，哪里有贻笑大方。”李太后说，随后不由感慨说，“这怀孕的人气势都好。”这个荷花灯说是里面最丑的都不未过，偏偏皇后说它真，陛下就选了它优胜。</p>

“嫔妾很是惶恐。”兰嫔说，“嫔妾一定苦练技艺，争取来年不再做的这样简陋。”</p>

“牡丹仙子灯是玉美人做的，梅瓶灯是王美人做的。”崔尚宫说。</p>

“倒是让皇后猜着了。”陈太后笑说，“可是皇后有作弊？”陈太后玩笑说。</p>

“儿臣也是第一次见着呢。”王容与说，“母后要说儿臣作弊，那母后赏优胜的也要赏我一份，不然儿臣这作弊岂不是是白做了。”</p>

“你还能少了哀家这点赏？”陈太后笑说，“明日你到哀家库房来，许你挑个你喜欢的。”</p>

李太后看着陈太后和皇后一应一和仿佛亲婆媳的相处，不知怎的，心里翻生一股郁气，便硬邦邦的说。“优胜也选出了，哀家有些觉得气力不济，就先回宫了。”</p>

“可要宣御医？”王容与站起关切的问。</p>

“不用。”李太后说，“老年人的毛病。”</p>

李太后十八岁生陛下，如今不过三十来岁，但她要说自己老，那也没法子。王容与尴尬笑，想到自己三十岁时是不是也要自称老妇，就有些惆怅，明明是熟女艳妇，最美妙的年纪。</p>

李太后如此说，陈太后自然也说累了，太后们走后，王容与笑说，“你们三个等着明天的优胜奖励，那可是个大惊喜。”</p>

太后走后，就有其他妃嫔上来请安，王容与乐的让她们去包围陛下，莺莺燕燕。她则悄没声息的去了后面，后面依旧是木窗，王容与推窗，冷冽的寒风一下灌进来，吹的她后冠上的凤钗叮当作响。</p>

延晖阁挨着神武门很近了，从高楼望过去可以看见护城河，可以看见护城河过去的万家灯火。今日是上元，城中彻夜灯火不熄。</p>

“娘娘，风冷。”无忧劝王容与关灯。</p>

“无忧，你说那里面哪一盏灯是家里的灯？”王容与问。</p>

“娘娘忘记了，永年伯府是另有府邸，已经不是这个方向了。”无忧说到。</p>

“是啊。”王容与叹气道。</p>

她却不知道，王伟一家人今天都是在安定坊的宅子里过节，酒过三巡，王雅量遗憾的说，“到最后，我也没有一盏妹妹亲手做的灯。”</p>

“瞧你说的可怜样子。”王厚德说，“你去我那选一盏吧。”他那里妹妹做的灯最多。</p>

“不要。”王雅量说。“完全不一样的意义。”</p>

“哎，去年最可惜，若不是那拐子来的不是时机，我就有灯了。”王雅量说。</p>

“若不是拐子，你难道要去和陛下抢灯？”王载物说。“说来，那灯也算是妹妹和陛下之间的媒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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