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颗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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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练的《天残诀》练到最后便会突破天地屏障，成为天地间的魔神，这世间将无人再是她的对手。她会如同她期望的那般杀尽天下虚伪之人，将这丑恶的世界玩弄于鼓掌之间、搅动得世间天翻地覆……</p>

然而《天残诀》的最后一关并不是那么好过的！魔王冲关失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变小，身体里的力量迅速消退，最后变回了十岁时候的模样，甚至失去了记忆……</p>

而要彻底消除功法的桎梏，必须服下四颗蚀心莲莲子！</p>

……</p>

所以，自己果然是魔王！</p>

印证了这个猜测之后，原本以为自己该平静的，然而林清歌内心却仍是涌起了无边的愤怒——</p>

她甚至开始每晚每晚地做噩梦，梦里都是被她杀死过的那些人的面孔，林清歌也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些死在魔王手中的面孔魔王居然都还记得，林清歌开始一张张地在这些面孔里查找，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奢求着什么，总之，林清歌记下了所有被自己杀死的姓沐的人的名字：毕竟沐灵说魔王和她有深仇大恨，万一……万一有可能只是一个误会呢……</p>

林清歌的手在沐灵的脖颈上摩挲了几遍，当她发现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摸索到沐灵的唇瓣……</p>

感知到指尖柔软的触感，林清歌悚然后退——她想起了幻境之中的俞清，她也经常在夜深时候这样潜入进洛芷的房间，偷偷地摩挲着洛芷的脸颊……</p>

不！不可能！自己不可能生出那种心思，只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p>

林清歌心神一乱，猛的站在原地微微一晃，再次抬起头时，眼尾又一次变成了红色。</p>

林清歌望着沐灵的眼神里染上了刻骨的杀意，甚至抬起的手掌微微涌动着灵力，最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深深地望了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缩进了被子里的沐灵一眼，轻嗤了一声“怂货”，缩回了手……</p>

林清歌慢慢地抬头，感应了一下四方的动静，猛的一下却敛起了眸，眸中几分嘲弄：“倒没想到那懦夫居然有这样的野心，倒真是小瞧了他……”</p>

林清歌挥了挥手，一道黑烟从指间飘出，黑烟像是有意识一般穿过了清旖门的护山大阵，朝着魔域的方向疾驰而去——</p>

*</p>

这天晚上，魔域的各位高修为的魔修都接到了暌违二十年的魔王令，魔王令让他们这三年蛰伏起来，同时在和仙界的斗争中故意打几次败仗，放出‘魔王已经大势已去、身受重伤不日便将要陨落’的消息。</p>

魔王积威甚重，收到魔王令的第二天魔修便开始行动起来，仙界的修士很快就发现原本强横的魔修在战斗中溃如沙石、节节败退，而这时候仙界派往魔域去的探子都不约而同地传递回来一个消息：“魔王练功走火入魔，不日便要陨落”！</p>

一时间，仙界士气大振！</p>

而在青波峰上，当丁芯语调轻快地将这个消息告诉沐灵的时候，沐灵却并没有如同丁芯想象中那般高兴。</p>

沐灵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躺回了椅子上，继续看起了自己的话本：“咱们仨关起门来说，这魔王诡计多端，肯定有阴谋，仙界其余愣头青冲上去也就罢了，你们俩可不要傻乎乎地往上凑——”</p>

这段剧情沐灵灵府里的那本小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三年魔王假意重伤蛰伏，然后仙界的二愣子们就傻乎乎地认为魔王不行了，甚至还集齐众门派搞了个“伏魔大会”组成联盟想要诛杀魔王……</p>

要不是危难之际林清歌横空出世杀死了魔王，说不定“伏魔大会”联盟早就掉入魔王设计的陷阱之中团灭了。</p>

丁芯听了沐灵的话，神情立即严肃起来：“谨遵师父教诲！”</p>

丁芯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沐灵虽然鲜少出山门，但是对于时局的判断却无比准确，可以说沐灵判断过的事情没有一次失误过。</p>

“谨遵师父教诲！”一旁的林清歌同样垂下头，眸光里却划过一丝幽暗。</p>

她知道那天晚上‘她’又一次醒来了，然后骁勇善战的魔界便出现了溃败，又传出了魔王受伤的消息，肯定是‘她’在暗中运作……</p>

然而林清歌没想到沐灵会看穿‘她’的设计！</p>

果然，最了解一个人的便是她的仇敌吗？沐灵和‘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p>

林清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她’便是自己，仿佛不承认，便会将现在的日子永远延续下去一般……</p>

沐灵不知道林清歌此时的想法，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放下话本，目光略带担忧地落在林清歌身上：“清歌，你最近修为进益如何？”</p>

在林清歌刚到金丹期的时候，沐灵便以贺礼的名义将那半本《天灵剑法》送给了林清歌，原书里林清歌杀死魔王的时候是合体期修为，因为剑法诡谲精妙，才越阶杀死了魔王，然而如今留给林清歌的时间不多了。</p>

“尚可！”林清歌垂头回答。</p>

她如今是金丹期的修为，服下莲子之后她感觉自己可以往上再冲一到两个阶层，而且她已经回忆起了《天残诀》的部分功法，在《天灵剑法》和《天残诀》的共同作用下，林清歌体内的灵力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为了不进阶太快树大招风引起某些人注意，林清歌强行压住了自己的境界。</p>

沐灵却不知道林清歌的这番心思。</p>

徒弟的成就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天才级别的了，但是远远没有达到书中林清歌该有的境界，如今很多剧情都发生了变化，如若林清歌最后关头没有杀死魔王——</p>

沐灵一想到那种情况便觉得脖子发凉！</p>

……如今只能辛苦林清歌了！</p>

林清歌敏锐地发现沐灵看着自己的目光变了，沐灵望着自己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急迫与担忧。</p>

“清歌，”林清歌听见沐灵说：“这段时间你再去找找赵掌门吧！看还能不能学些本领，仙魔之间必有一场大战，你身为剑修，必定冲在前方……”</p>

沐灵对剑修的功法并不擅长，只能寄希望于赵韵诗了。</p>

林清歌点了点头，她一向对沐灵的话表现得言听计从，眼眸却不着痕迹地深了几分：</p>

她为什么这时候让自己练剑？要知道自己这些年在年轻一辈里虽然声名显赫，但是仙界多得是修为比自己高的剑修，不一定会让自己冲在前面。而且如若仙魔大战真的出现了，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参战的人都会有危险，但她为什么只叮嘱自己不叮嘱丁师姐？</p>

这些年来，沐灵身上出现了太多谜团……</p>

她究竟知道些什么？</p>

*</p>

沐灵叮嘱弟子们不要参与仙界和魔界的是非，却没想到自己不主动参与，是非却自己找上了门来。</p>

赵韵诗跟着前去寻她的林清歌一起回了青波峰。</p>

“你别整天让你弟子来寻我，”赵韵诗一向单刀直入：“我压箱底的东西全部教给她了，剩下的便只有她自己领悟了……”</p>

沐灵只能望着赵韵诗干笑。</p>

“别对我撒痴卖乖，”赵韵诗嘴里这么说着，望着沐灵的眼神却柔和了两分：“我来寻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p>

“我有一老友，他是白旭门门人，唤作白慕风。白慕风不怎么管白旭门的门内事，常年居住在云汉国内的卢峰镇，近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失了他的音讯——”</p>

“那人身体一向不好，我怕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又闭关在即，便想着寻你前去帮我看看，若是真出了事还劳你帮忙救治一番……”</p>

沐灵这些年来承蒙赵韵诗照顾良多，早就想要报答赵韵诗，如今赵韵诗既然有事找自己帮忙，沐灵自然一口答应。</p>

“那便劳烦你了！”赵韵诗拱了拱手，视线又落到一旁的林清歌身上，笑意浅了几分：“你师父常年居住青波峰，又心思纯澈，她一人前去我不放心，你也便和她一起去吧！”</p>

“得令！”林清歌握剑在手，躬身施礼，并不在乎赵韵诗生疏的态度，毕竟这些年来赵韵诗一向如此。</p>

只是，林清歌下垂的目光沉了两分。</p>

卢峰镇这个地方听起来竟有些耳熟，然而林清歌自己记忆里却从未出现过这个地名。</p>

既然不是自己听过，那便是‘她’的记忆了！</p>

而能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方，此行必定不会太平……</p>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丁芯：我为带着的两个娃儿操碎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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