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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盯着手里被捏出指印的紫苕，怀疑自已听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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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旁边的凌瑶再次惊叫起来：“诶不对，我师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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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瞬间恢复平静，淡淡道：“约莫是在寺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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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里？凌瑶瞬间跳起来，问：“是不是跟顾远之他们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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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贫僧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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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顿时觉得紫苕不香了，三两口将其塞进嘴里，鼓着脸颊，含糊催他：“快点吃，吃完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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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声音淡淡：“你着急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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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快速将嘴里紫苕咽下去，火急火燎道：“那当然啊，那可是我亲爱的师妹。”想到他可爱的小师妹这段时间独自面对顾远之，他就满肚了担忧和不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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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盯着手里的紫苕，突然觉得此物变得寡淡无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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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语般道了句：“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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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手里紫苕扔进篝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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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地一声轻响，火苗被压下去一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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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刚蹲下的凌瑶吓了一跳，扭头瞪他，“亏你还是禅师呢，怎么如此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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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神色淡淡：“万物同归，在烈火中化为尘埃，来年孕育新生灵，也不失是个好归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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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就你道理多。”他迅速捡起地上的紫苕，逐一扔进储物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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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盯着他动作，缓缓道：“你若是心急，这些紫苕不要便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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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大手一挥：“再急也不能浪费粮食……再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佛了给我煨的紫苕，更不能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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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神色稍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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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迅速扫光紫苕，起身，见他还端坐着，立马催他：“师叔您快点，我还等您带路呢。”荒郊野外的，他压根不知道见真寺在哪个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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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弄干净手，慢吞吞起身：“见真寺虽算不上天下名寺，高手还是有数名，贵师妹在寺里安全无虞，你何须如此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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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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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眸底闪过抹阴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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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施展引水诀，“哗啦”一声，瓢泼似的水唰地冲灭篝火，还差点喷溅到俩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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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悬得玄真一袖了挥过去，将水珠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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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蹬蹬蹬后退几步，心惊胆战道：“卧槽！我的水系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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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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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什么的……罢了，算不得什么大问题，由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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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着凌瑶，“凌施主，容贫僧提醒一句，你刚刚结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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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尴尬：“……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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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扫了他一眼，温声道：“走吧。”甩袖背手，率先腾身而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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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急忙追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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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灵气充盈，施展轻身功法更为省力。凌瑶感觉自已真的像传说中的仙人，裙袂飘飘，长发——哦打住，这个不要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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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头的玄真突然开口：“你刚结丹，灵力控制需要多加练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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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想到方才那一幕，连连点头：“好，我知道。幸好方才用的是引水诀，若是引火诀……”他心有余悸，“怕不是山都要被我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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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有贫僧在，断不会让此事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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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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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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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忍不住又问：“师叔，不是说您的修为出问题了吗？你还能用术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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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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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半信半疑：“真的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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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瞟他一眼，语气温和却傲然道：“压制你这种小金丹，无需费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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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口气？凌瑶不服：“您也忒小看我了吧？”他挥拳，“真打起来，说不定是我碾压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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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扫他一眼，道：“即便贫僧掉到金丹期，你也毫无胜算。经验、控制，你都不如贫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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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好吧。”顿了顿，他又问，“好端端的，您的功法为何会出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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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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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懂了，体贴道：“好吧，您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就是有点点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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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玄真给秦书臻驱毒驱魔期间，他俩每天都能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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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秦书臻虚弱无力，并不太说话。玄真带着的小沙弥也是乖巧不搭茬的，偌大禅房，向来只有他跟玄真唠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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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说……可十几天下来，他自认跟玄真还算熟悉，偶尔他偷溜到后山打牙祭，碰上他的时候，俩人还能坐一起闲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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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俩人在卧虹山相遇，也曾结伴出游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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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世，没有了给小师妹治病的契机，没有了那些相处，俩人的交情，怕是回不到上一世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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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除了慈心谷的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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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重来一次……朋友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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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越想越沮丧，腾飞的速度不自觉便慢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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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第一时间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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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下眉，慢下速度，与他并行，问道：“可是有何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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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回神，摇头，笑了笑：“无事——诶，那是不是见真寺的钟楼？我们快点，师妹肯定担心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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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已飙出几十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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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迫切溢于言表的兰苕色身影，玄真眼底溢出几分黑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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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紧薄唇，右手往下一垂，盘在腕上的念珠落入指间，然后缓缓地、一颗一颗地捻动，默默诵念清心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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