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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跑了满身的汗,累的气喘吁吁,还在不停的跑圈圈。
小旺和圆圆俩正在合力晾那套粉色的床单被套。
现在是八月末,西平市是华国有名的四大火炉之一,院子后面蝉鸣嗡嗡,天热的人坐着就能淌汗,床单才一挂起来,已经眼见得的要干了。
“这洗衣机就是好,甩干过的衣服一会儿就干了。”小旺兴奋的说。
圆圆还嫌晒的不够快,拿个芭蕉在床单上不停的着。
陈美兰答应了小狼要炸肠子,但她没有火腿肠,只有从菜市场买来的,自家灌的蒜肠。
蒜肠里头肉多,怕小狼那小肚皮儿再吃一吃要吃的更鼓,陈美兰只放了一点点油。
“问问你妈,什么东西这么香。”小旺因为管不住嘴,总喜欢顺点吃的,向来不敢多进厨房。
圆圆一听不高兴了“那也是你妈,你怎么不问,叫声妈有那么难吗。”
“你问呗,我昨天捡了一架烂收音机,要能修好,放歌给你听。”
圆圆刚想答话,外面宁宁喊了她一声。
小旺问圆圆“你猜宁宁想干嘛?”
圆圆说“跟我玩呀。”
小旺撇了撇嘴巴“你可真傻,你就没发现吗,我爸不在的时候她从不来,我爸在她才来,为什么,因为你妈从来不让她跳咱家的床,但我爸会,所以她现在是想跳咱家的床。”
圆圆是个憨丫头,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真是这样。
爸爸对她和宁宁要更宽容一点,对小旺和小狼则特别严厉。
“对喔,爸爸对我和宁宁,好像是比对你们俩好。”
小旺委屈的撇撇嘴巴,不说话了。
小狼从闻到味道的时候就在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乖乖等着,看蒜肠快要炸好,不及待的就想伸手,陈美兰怕油脏了他的手,把肠子切成片儿,放到了小碗里。
孩子伸手想接,陈美兰却拿走了“再跟我说,妈妈叫什么名字?”
“周雪琴?”
“我叫陈美兰,不叫周雪琴,你还有个妈妈叫周雪琴,明白吗?”陈美兰说。
不能否认周雪琴是小狼的亲妈,但不能让孩子以为她是周雪琴。
“你就是我妈妈。”小狼一听生气了,居然吼开了“小狼不要别的妈妈。”
小旺和圆圆也进来了,因为小狼这么说,陈美兰就问小旺“怎么小狼完全不记得他另一个妈妈?”
小旺捧起碗,先舔了舔肠子,故作无所谓的说“因为他另一个妈妈一直住在城里,他很少见呗。”
“那他小时候谁给他喂奶?”孩子又不是生下来就会跑,至少一岁之前得要哺乳的,孩子跟母亲的感情建立,基本上也是在这个时间段。
小旺刚想咬一口蒜肠,陈美兰又给他添了点醋,又点了点辣子油。
这下肠子更香了,小家伙没了戒心,随口说“他妈生下他就去南方了呀,他是我和我外公喂奶粉长大的。”
这个陈美兰知道,周雪琴和她弟运了一车布料南下,想要大赚一笔,结果不小心一把火烧了个净光。
回来之后为了躲债,把自家的房子租了出去,她们娘几个一直在外面租了房子躲着。
要说原来陈美兰还担心周母会把小狼哄走的话,现在她不担心了,小狼这孩子晚熟,心智开蒙的晚,周雪琴和周母那帮人为了躲债很少见他,也就怪不得他不记得亲妈了。
一人一个小碗,小半碗蒜肠,陈美兰安排了大的两个,见阎肇在她的卧室,遂进了卧室“阎队,……”
阎肇正坐在炕上,盘着腿,在翻她的柜子。
见陈美兰进来,他站了起来,高压压的,像一片阴云,走陈美兰身边了“你说。”
陈美兰先没提周雪琴,因为她并不确定周母来是不是周雪琴授意的。
不过她才刚提了句周母,阎肇就喊了一声“小旺。”
正在修收音机的小旺扔下收音机就进来了“到!”
“现在背我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记着,8837988,一旦你外婆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立刻给我打电话,明白吗?”阎肇说。
这阵势吓到陈美兰了。
好在阎肇立刻解释说“这孩子的舅舅手头缺钱,他外婆好像总喜欢从小旺和小狼身上扒衣服,不能给她惯这个毛病。那老太太挺难缠,不敢明着来,要来都是悄悄来,她要再敢来,让小旺给我打电话,我要跟她好好谈谈。”
阎肇退伍回来应该还没见过岳母,不过小旺不跟爸爸告他妈的状,但肯定会给他爸告他外婆的状。
有爸爸撑腰就是不一样,小旺看起来还挺开心的“爸爸,我外婆是不是来过了?”
“是。去背电话号码,一会我检查。”阎肇说。
小旺敬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看小旺出去了,他转身又问陈美兰“还有别的事?”
这个该怎么说?
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外表阳刚,果决,但是内心,也确实以他自己赚不到钱而自卑的男人?
陈美兰打算交个账“你让我买的债券赚了五千多。”这可是变相夸人,就说她会不会,应该能鼓舞他吧。
钱变相也是他赚的!
阎肇离她更近了,窗外透进来的夕阳都被他给挡住了。
“继续说……”他说。
看神情,一点都不相信。
陈美兰转身避开了阎肇,又说“我胆子没那么大,但我大哥接了点小工程,我也投了点钱,估计还能少赚一点,咱们应该不会过的那么紧张。”
不过就在这时,外面小狼突然哇的一声哭,圆圆也在大叫,俩人好像在抢一只碗。
阎肇直接要贴陈美兰身上了,天热,穿的薄,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了。
不过他应该也是在张望外面,因为听见圆圆在哼唧,问陈美兰“是不是小狼抢了圆圆的东西?”
虽然小狼和小旺从来没欺负过圆圆,但这人习惯于张嘴就问,是不是自己家的孩子欺负了她家的。
这其实是二婚夫妻中的,最明智的男人的做法。
男人总是习惯于凶自己家的孩子,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爱自己家的。
表面上的好叫客气,大家都把对自己孩子的爱装在心里。
就比如吕靖宇,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对圆圆还要更好一点。
但教育上只往自己家的身上狠狠投资,尤其对吕大宝严厉,那才叫真正的父爱如山。
看到圆圆把自己的碗捧给了小狼,显然并没有因为抢肉而打架,陈美兰也就放心了。
她也就继续说她的事儿了“其实家里也不缺啥大件儿了,咱们匀匀过日了,该添就添,不要省钱。但你也放心,我不乱花钱,我也不犯法。”
“接着说。”阎肇的声音特别的沉。
但他突然把手搭到她肩膀上了,而且一只手环到了她的胸前。
这个男人特别结实,而且身体很凉,皮肤沙沙的,特别干燥,这么热的天,一点都没出汗。
据说只有体质特别好的人,身体温度才凉,像阎西山动不动一身汗,身上总是粘腻腻的,就是因为体虚。
屋子里有点黯,而且很热,刷的一下,他一只手臂环抱过来,陈美兰混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怎么不说了?”他居然还好意思问。
同时他的唇已经到她耳朵边了,滚烫的呼吸烫着她的耳朵。
他这个样子叫她怎么说。
“要不我跟你说件事吧。”大概他只是想说悄悄话,因为他的唇停在她耳畔,开始说话了“我一直怀疑是西山撞了黄老师家小翔,但万幸不是,所以胜男能保住父母的档案清白。”
陈美兰不敢转身,因为那样就要碰上他的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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