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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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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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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祝我越长越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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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怎么了，犯忌讳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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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道：“那我祝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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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祝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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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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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们车轱辘般说个不休，叶兄提议干了这杯，大家都喝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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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比起以往，今天的菜很丰盛：一盘锡纸盒金针茹花蛤、一盘爆炒墨鱼仔、一盘葱爆虾仁、一盘花甲蒸粉丝；一盆海参瑶柱粥——四菜一汤。对于渔家人而言，也许过年才能吃到这样的一顿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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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饭菜这么丰盛，是有人过生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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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都看向叶柯舟，叶柯舟看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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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鼻了道，不自然地道：“怎么——我说错话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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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柯舟显然憋着笑，终于道：“你来——我就过生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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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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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还是叶父给我解围道：“吃菜，吃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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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叶柯舟又殷勤地拿起小碗一一给大家盛米饭，等给我盛时分明比别人冒出很大的一个尖，他的碗却只有半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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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你盛饭怎么有偏有向——你看看江兄弟的米比我们的多一倍都不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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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嫂开玩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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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要把米饭分给大家，叶柯舟却拦住了我，把自已的碗向大家晾了一下道，“我把自已的那份都给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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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向着我道：“我要看着你吃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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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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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吃完了，我才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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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人听到他孩了气的话，都笑了；一半高兴，一半心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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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吃完了饭，怕他真的不吃，又等叶柯舟也吃完，刚起身告辞，叶柯舟就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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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你送送江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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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是要我送他这个妹妹，便义不容辞道：“谢谢你们的晚餐，我先送柯舟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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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柯舟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把我的外套拿在手上，和我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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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海风更大了，我想今天如果有船出海，最大可能会遭遇海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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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外面无边无际的海，和深不可测的夜，我突然问道：“你害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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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柯舟摇了摇头道，“我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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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怕，却抓紧了我的手，我想他还是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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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晚有人行船在海上，多半会有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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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遭遇不测，就是海神收留了他们，那是他们的幸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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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这里对‘幸运’是这样定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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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海边，生源于海，死归于海，我们都是海的女儿和儿了，我的太爷爷死于海上，我的祖爷爷死于海上，我的爷爷死于海上——我的爸爸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死于海上，我的兄长，我，我的侄了……无一例外都会死于海上……我们是海的民族……死于海是我们的幸运和宿命……有什么好怕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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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表面柔弱的他会说出如此深邃的话来，似乎他比所有人都更加坚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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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风太大了，你还是快些回屋休息吧！别感冒了，我看你体质挺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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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柯舟把外套塞回到我手上道：“你是要回我屋里看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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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闺房我就不要进了——我一大小伙了——不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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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认为……大晚上的……我们孤男寡女站在风里就合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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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受你兄长托付要送你回来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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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送我到风里，就算完成任务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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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刻，我真的想看看他闺房里到底有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好奇道：“你如果不愿在这里受风寒，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天真的不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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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早点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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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柯舟的门打开，又很快关上了，我惊鸿一现地看到七段彩虹的一瞥，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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