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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杂乱无章毫无关联的问候话从电话那头抛出，佟谨仅回了一句，“还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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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之后，双方都进入了片刻的沉默，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冷漠态度，一时不知如何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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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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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顿了顿，说道：“是这样的，近几年房价不是疯狂飙升嘛，正好南延这边有个新楼盘，根据新政策你弟买房可以享折扣。正好咱们前段时间摇号又中了，想着你弟弟以后结婚也是要买房的，就打算现在先买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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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不出半点声，对方只好继续说，“可折扣房首期最低要给五成，我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啊，就想问你先借着，以后还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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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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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琢磨了下，“三十万有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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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都快要笑了，“您当我开银行吗？我才毕业多久？还是您觉得有什么工作是一个应届毕业生月薪好几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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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又追问：“那十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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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直接甩了一句：“没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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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态度也上来了，“那你有多少？我只是问你借，又不是要拿你的钱，你至于这态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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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呵了声，“打借条按指纹吗？月还多少？利息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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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那头似乎也被他激怒了，“佟谨，你就用这样的态度跟你妈妈说话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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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没钱，一万块都没。再说了，你没钱你问你儿了他爹要啊，他是你儿了，可跟我没关系，他跟我不是一个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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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方气急，“看我生了个什么东西，养了你这么大，给你供书教学，现在我问你借点钱还得舔着脸受你气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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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你生了个什么东西，你除了供我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大学你一分钱都没给过我，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要我说欠你的，就是那些年的奶粉钱和九年书本费吧，你算算，这值多少钱，我一次性还你，以后别再来找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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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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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呆坐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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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里的综艺停格在一个滑稽的瞬间，嘉宾主持人都在大笑，可佟谨压根不记得前情的哪个情节值得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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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香油浮动的汤碗，馄饨还剩下两颗，可他已经饱了，但他顿了顿，仍旧将它们全都扒进了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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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浪费啊，毕竟钱可是太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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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一，公司宣布年会初定一月底，并公布了男女生的dress cod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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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统一正装出席，女生统一晚礼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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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陈晓丽就拉着佟谨逛起了淘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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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问，“你要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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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薇：“你不买吗？你家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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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摇头，“打算租一套算了，买多浪费啊，一年可能就穿这么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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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薇：“可是租的那些都不知道被谁穿过，万一还回去店家不洗，那不很恶心吗？晚礼服也有便宜的啊，买条几百块的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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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抿了抿唇，看着页面几乎都是四位数的标价，都想请假不去年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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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周，陈晓丽的晚礼服都到货了，佟谨还是买不下手，在他想着还是上网搜搜看租赁价格时，被刘乾沙一个内线电话叫入了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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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下周五跟英尔集团有一场晚宴，其中聊到的业务有部分与咱们驰策相关，上次海原集团的方案你做得不错，这次也由你跟进吧，下周五的晚宴你跟我去参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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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这词听着十分高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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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乾沙：“自助酒会的形式，你就穿套晚礼服就行，化个妆，穿双高跟鞋，不要在外国人面前丢了咱们公司和总部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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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老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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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针对年会还时间充裕，现在租晚礼服的事却突然变得刻不容缓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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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佟谨在淘宝上看了很多家，价格一百上下浮动，价格不错，但评价却参差不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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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刘乾沙那句“别在外国人面前丢了咱们公司和总部的脸”，他就觉得背了座亚历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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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学外语，知道外国对于正式场合的形象和礼仪十分看中，特别是英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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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要不丢了钱，还不就得丢了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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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知道哪里租晚礼服这么偏门的冷知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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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欲哭无泪时，竟然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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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网络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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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冒昧问一下，你们干这一行，是不是需要将自已营造出一个很能骗人得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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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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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目前有求于人，觉得这么问不太给对方面了，于是换了一种说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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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好比你，是不是人前光鲜亮丽、事业年轻有为、有钱兼有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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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顿了顿，十分老实不带半点谦虚地回答：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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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谨尴尬得轻咳了一声，真敢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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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那你平时应该需要经常租衣服？比如各种高级西装之类的？想问你有相熟的店铺有晚礼服租的吗？可以推荐给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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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身穿高定西装的蔺驰漫不经心地一字一句回道：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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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但这服务，是另外的价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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