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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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嘉嘉是航程中学高二（5）班的学生,最近沉迷追剧，无法自拔。

她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叫顾艇宇的角色，穿军装的样子特别酷,虽然是个坏人,但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时眼神特别温柔，腻死人的那种温柔。

因为喜欢上了顾艇宇这个角色，向嘉嘉爱屋及乌的喜欢上了那个叫南莘的人。

南莘身为妖鬼共主性格上非常强势及冷漠,她驱策顾艇宇，但很偶尔的，她的某些一些戛然停顿的语气，她的某些细微的小动作又会让你觉得她对顾艇宇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向嘉嘉磕这俩cp磕得非常上头，连带着对顾艇宇的饰演者吕蒙以及南莘的饰演者陈曦都做了一番了解。

原来吕蒙居然拍过这么多剧！原来陈曦就是《大明星侦探》魔域篇里演炤冽公主的那一个！

《庭前花又落》昨晚更新的两集，下课时间向嘉嘉抓紧时间追剧。向嘉嘉的同桌也凑了个头过来一起看，催着向嘉嘉跳过主剧情往后拉,直接只看顾艇宇和南莘的剧情。

跟向嘉嘉不一样，她这同桌许姗磕南莘与顾艇宇的cp要更喜欢南莘。

因为霸气。

这对cp是少见的女强男弱,女控制男,男任凭驱策型。许姗因为南莘这个角色喜欢上了这个叫陈曦的演员，因为这个演员演的每一个角色都很强！

虽然南莘是这陈曦第一次演的正经电视剧，但之前她在综艺里留过不少高光足迹,比如《演员的竞技》里她一次扮演的是个□□不良少女,一次扮演的是个持枪的匪头子，再比如她在《大明星侦探》里面扮演的那个差不多要把嘉宾团搞到团灭的炤冽公主，以及《云劫》宣传片里把三道六界整到崩溃的堕仙虞芩。

虽然全是反派角色,虽然每个角色的结局都是be，但扛不住人设霸气啊！

许姗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陈曦这个小明星的粉丝，连演过的旮旯角里的角色都能翻出来,比如陈曦唯一演过的一个算得上是正派的角色——那位张地瓜的夫人陈梅梅。

就这么个小配角也是很强的性格！她夫君张地瓜日常只有抱大腿求饶的份！

许姗太爱这个陈曦了！！！

挑的角色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啊。

向嘉嘉虽然跟许姗爱的人不一样，但她们磕的cp一致，目前还相当和谐。许姗凑头就着向嘉嘉的手机重温片段，看着看着突然听向嘉嘉神神秘秘道：“你今天晚上跟我去个地方吃饭。”

许姗跟着向嘉嘉转了好几条街巷，在旧城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小店。

店面不大，里头的人瞧着不算少，许姗边跟着向嘉嘉走边问：“这家店很好吃吗？”

向嘉嘉看了她一眼，不答话只一脸古怪的笑。

向嘉嘉显然是这家小店的常客，摸进这家店后熟门熟路的坐了下来。

许姗睁大眼睛看着墙上印着的菜单，这家店主营粉面，价格还挺公道。

许姗认真研究那粉面的种类，突然被向嘉嘉踢了一脚。

她以为向嘉嘉是不小心才踢到自己的，赶紧把脚收了收，结果缩起脚又被向嘉嘉给揣了记。

许姗皱眉怒目：！！！

向嘉嘉却只溜着眼睛冲她使眼色，然而许姗完全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许姗自己问她：“干嘛？”

向嘉嘉都服了她了。还好意思说是陈曦的粉丝，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几遍了，她完全无知无觉，还不如她的视线敏锐呢。

向嘉嘉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自己也是因为陈曦端粉上桌隔得比较近她才发现的端倪，而且她那会儿还是想了好半天又查了手机才能说出名字来的。

眼见许姗带不动，向嘉嘉只好提示。她冲陈曦招手：“姐姐姐姐，我点单。”

陈曦一看，这就是昨天那个说自己像陈曦结果被陈爸炫了一脸的小少女。

小少女明媚开朗，单纯活泼，陈曦对她印象不差，这会儿她喊着要点单，陈曦把手上的那碗面端了给顾客后就跑去小少女那问要点什么。

向嘉嘉正色脸对许姗说：“这家店什么都好吃，你要吃点什么？”

许姗难得看向嘉嘉这么正经，眨眨眼不由坐直了身：“那来个猪杂汤河粉？”

陈曦点点头，问向嘉嘉：“那你呢？”

向嘉嘉道：“我一样吧，但我不要芹菜。”

向嘉嘉跟陈曦说着话，许姗就在一边瞧着，瞧着瞧着她就有了一点发现：欸？这女的她……

许姗大眼逐渐圆瞪，抬起食指缓缓的指向面前这女的，因为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惊讶，她的嘴巴已经大张成了一个o。

跟爱屋及乌粉向嘉嘉不一样，许姗是真情实感喜欢陈曦的，真情实感的挖掘过陈曦的各种影像、图片资料后，许姗对陈曦整个人的熟悉度跟向嘉嘉截然不同。

她猛那么一看就已经发现过来点单的这位小姐姐不对劲了，再仔细那么一看：天哪！

许姗忍不住大声嚷嚷：“你是陈……”

向嘉嘉没想到许姗这么激动，一嗓子嚎得整个店里都听见了。她赶紧起身把她嘴巴给捂了住，陈曦却也在同时企图捂住许姗的嘴。结果向嘉嘉的反应略胜一筹，陈曦稍微慢了点，她的手覆在了向嘉嘉的手上。

被两个人捂住的许姗依然很激动：@##￥%！！！

向嘉嘉道：“冷静，冷静，你冷静。”

向嘉嘉略有些尴尬的向陈曦解释：“我同学，特别爱你。”

陈曦明白，因为许姗的表现确实太激动了。

但同时陈曦的心里头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

许姗认出她的时候眼里带着激动的光，那是喜欢一个人的光。跟陈曦接收到的那些原主的记忆不一样，成为彻头彻尾的黑流量后，原主开始惧怕接触外界，因为她害怕每一个认出她的人的眼神。

那些眼神中有奚落有讥诮有嘲笑，还有轻蔑。

陈曦很高兴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一点点小小的回报。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被喜欢，被人喜欢真的很让人高兴。

高二年级是有晚自习的，许姗揣着陈曦的亲笔签名高高兴兴的走了。

陈曦的to签上，还额外多写了一句话：一定能考上a大的，加油！

许姗的愿望，是考上a大。这是一个特别遥远的目标，许姗平常就只在做梦的时候才会多想想。但现在揣着陈曦的这句话，许姗的胸中突然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她想，传言职高肄业的陈曦，她的英文却那么熟练那么好，是不是也曾经给自己写过类似的话来激励她自己？

她是不是每日清晨起床夜晚临睡，都曾一遍一遍的反复的对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她并非科班出身，能让自己的演技经受得起大家的检阅，是不是也因为她曾很刻苦的一遍一遍的磨砺过呢？

许姗感受到了巨大的激励。她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她一定要像她喜欢的人一样，很努力很努力的朝着自己的梦想奋斗！

虽然被这俩小朋友认出来了，但成年人倒没人认出陈曦。

大约成年人们想得更多一些，觉得这样的苍蝇小店不大可能会出现什么明星。而且，这还是个负责端碗的人。

在店里帮忙了两三天后，陈曦突然收到了姚兆的一条信息：在老家？

陈曦：嗯。

姚兆：余城离你们那近吗？

陈曦不知道姚兆问这个干什么，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余城是我们省会。

姚兆：哦。

陈曦：？

姚兆：许恙要去。

姚兆：你有没有空帮几天忙？类似于翻译，你知道许恙不太能理解某些措辞和语句。

许意和姚兆最近很忙，佳兆现在加入了国家战略科技计划，成为了提供技术支持的公司之一。

说是之一，其实有点谦虚。因为佳兆的龙头地位，这计划里需要提供的技术支持基本上都是从佳兆这里出的，其他公司基本都只是负责接口接入。

华国本身疆域辽阔，这个国家级公共设施升级计划覆盖面十分广，佳兆的工作人员每一个都恨不得掰开两瓣连轴转，许恙这边主动请缨，希望能去余城。

姚兆还没给许恙答复，因为他还有些顾虑。

有些事情，姚兆没跟许意说。好美丽的那次绑架，许恙能逃出来的原因，可能跟他对警方说的不太一样。

姚兆特意去看过好美丽基地里那间特意为许恙准备的房间，房间的门被出现异常的好美丽自己的ai给弄破了，但那间房里面却没有任何掰折的痕迹。

出现异常的ai们明显是接收到了同一攻击指令，连掰门的动作都极其统一，因为它们的破坏角度和破坏程度都趋近一致。

姚兆动用了特殊的关系，得到了协助警方检测好美丽异常ai的机会。

虽然这些年好美丽的ai市场被佳兆不断蚕食抢占，但在酒都、花国这样的英系国家中，好美丽的产品仍占据着一定的市场份额，因此在他们那里好美丽的各种智能产品并不少。

ai出现异常后对人群进行攻击，虽然攻击行为停止的很快，但依然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虽然不情愿，但他们确实需要一个专家对好美丽的智能产品进行专业的评估。

佳兆的姚兆，是个非常好的人选。

姚兆便因此得到检测异常ai的机会。

虽然许恙清除得很彻底，将好美丽的智能产品数据修改得很巧妙，让人看起来是某个指令在编入时发生了错误的重复交替产生的不良反应，但姚兆知道，这跟许恙有关系。

没有关系，许恙就不会对好美丽原指令做出交替调整。

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个错误的重复交替指令，因为当初还未成立佳兆时，他与许恙研究出的第一个ai就出过一次主动攻击事故。

错误的重复交替指令，是他曾因疏忽犯下的错误。

姚兆知道了许恙在出逃时做下的事情，但在纠结良久后，他决定替许恙瞒下这件事情。

许恙并非主动攻击，他的出发点是保护自己和陈曦，他用了他可以使用的唯一方式。

但姚兆会替许恙瞒下这件事情的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看见了许恙的控制。

学生时代，许恙发生的那件事情他仍历历在目。多位目击许恙持械攻击杜嘉的人声称，杜嘉在丧失攻击能力之后，许恙依然没有停下他对杜嘉的攻击行为。

这证明许恙在刺激发生后，他很难自控，很难让自己停下来。

许恙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几乎没有情绪，因此他缺乏正常把控情绪的经验。他的失控，在于他一旦被刺激产生了一点点上涌的情绪后，他就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经验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这次在好美丽，许恙成功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产生了伤亡，但伤亡基本都只限于好美丽的那群雇佣兵。

姚兆担心许恙重新出现的攻击行为会让许意忧心忡忡，他有可能重新将许恙封闭起来。

往日里对于许恙病情的不断恢复，许意就已经表现出了十分复杂的喜悦及忧心，要是这件事情被许意知道了，他不知道又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姚兆想事情一向没有许意想得那么复杂。他不会因为许恙表现出了想要接触世界的心思，就开始担忧走入人群中的许恙会不会突然受到某种情绪的刺激，然后出现无法控制的危险动作。

姚兆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就像他确认了许恙在人工智能方面的天才后，就能毅然决然的成立佳兆一样。他擅长发现事物的优点，并乐观的开拓那个优点。

在好美丽的事情上，姚兆看见了许恙的控制。

但同一件事情，许意可能更容易看见许恙的破坏力。

姚兆太了解许意了，所以不仅在好美丽的事情上他选择了隐瞒，在杜嘉的事情上，他也选择了沉默。

发现将许恙的情况透露给好美丽的正是杜嘉之后，姚兆一直在想应该怎么给杜嘉一个教训。

杜氏的小杜总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一般的恐吓对他来说全无作用，但事情要是做得太出格，许意和姚兆这边也会有麻烦。

正当姚兆和许意犹豫不决的时候，传来了杜嘉被人所伤的消息。

姚兆特地留了个心，还真的让他查到了点东西。

攻击杜嘉的男人拒不承认自己的攻击行为，对监控器里自己攻击杜嘉的行为分外震惊，然而他却被三位权威人士确认没有任何精神问题。

大家都认为，拒绝承认自己的攻击，是那男人想要逃脱法律惩罚的托词。

只有姚兆敏锐的注意到了那男人的女儿。

男人的女儿急需手术，她的大脑中长了一个瘤。人类的病症，多于血脉中承袭，姚兆开始查询那男人的身体情况，然后他发现那男人因为切除过脑肿瘤，在脑中植入了一枚佳兆的仿生芯片。

这是姚兆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的仿生芯片居然可以有这么强大的副作用。

这才是杜嘉为什么受伤不重，但半年后依然没有返回杜氏重掌集团的原因。许恙的恐吓必然极大的威慑了杜嘉，在佳兆无处不在的时代，杜嘉无处可逃，只能终日惶惶不安。

但从这件事里，姚兆依然清楚看见了许恙对他自己的控制。

杜嘉伤了一只手，但性命无忧。

许恙并没有如同少年时那样穷追不舍。

他的以牙还牙虽然比普通人做的要过火一些，但许恙已经很明显的懂得了使用心理威慑。

人们的懂得，一向建立在深刻的理解上，这证明许恙已经懂得了恐惧会给人带来惶恐不安。或许是在好美丽基地的那几天让他理解到了这种情绪，所以他很快学习并在杜嘉的身上利用了这种情绪。

他用他的方法让杜嘉生活在恐惧之中，未取其性命，却能终日让人惴惴难安。

所以，许恙比他们想象的更敏锐。

他平日里的沉默，或许并不代表着某种认同，他或许只是像陈曦所说的，很努力的在遵循着许意的希望，尽量的与人群远离。

但他其实比他们所以为的要敏锐敏感得多。

不通过人们的表情和情绪，他也能想明白很多事情。但他独自想明白的事情，又将会有多少的歧义和误会？

姚兆和许意一直都明白，他们不可能保护许恙一辈子。人生难料，虽然他们极力维护着许恙周遭秩序的平衡，但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许恙将不得不一个人走出与世隔绝的城堡。

如果有那么一天，当许恙走入世界，他能否被这个世界善待，又能否在不被善待的环境里，学会善待别人？

姚兆之所以会缄默，是因为他将目光和希望放在了陈曦的身上。

一个被全网群嘲黑得惨不忍睹的人，一个接受过这世界巨大恶意的人，却还有温柔对待世界的能力，真的很难得。

姚兆是在不久之前才看到了陈曦在《行走力量》中的第一个镜头，因为《庭前花又落》里陈曦饰演的南莘一角的走红，人们将她早年的一些综艺都翻了出来。姚兆看见新闻，顺手点开，然后看见了陈曦在《行走力量》弗一露面时的微微一笑，她道：“……没事，你们骂吧。”

她为了提高这档节目的关注度，用了自焚式的取火方式，大张旗鼓的蹭了之前快把她公司都捶扁的萧霄的流量，也最终如她所愿，那档节目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关注，而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大家唾骂的焦点。

这么做除了惹人追骂，实在对她百害而无一利，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从前，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她开始有了很多很多喜欢她的人，掘出陈年旧事，有人就说没有陈曦，你们会知道《行走力量》这个节目吗？

用自焚式的生火方式火中取栗，因为在当时，这是陈曦能够做到的唯一迅速吸引流量的方式。

她很清楚会被人骂成什么样子，所以她面对镜头笑得十分坦然。她说：“……没事，你们骂吧。”因为她知道，这些汹涌而来的骂声，亦是这个节目的机会。

掘出旧事，再配上煽情的文笔，桃子娱乐在苏源的指点下为陈曦又吸来了一大波被旧事触动得心头酸酸的路人粉。

姚兆知道旧事重提，重掀巨浪，必然是有人在幕后鼓动。但你不得不承认，抽丝剥茧的分析后，那再看那句淡然的“……没事，你们骂吧”，你真的会觉得非常非常的心酸。

面对全世界的恶意，她依然心存善念。她以己之力转化了全网的恶言恶语，最终为那些贫瘠之地和贫寒的家庭带去了她能够帮忙吸引来的最多目光。

姚兆乐观的想，陈曦或许是这个世界为许恙送来的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