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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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猝然驾崩，临终前只留下一道口谕，命荀溯辅佐小公主治理天下。

满朝皆惊。

荀溯出列谢旨后，转身望着朝堂上交头接耳的大人们，微微一笑后好整以暇的袖起了手。

他冷着眼从这一处看到那一处，又从那一处看了回来。

朝堂上闹哄哄的，无数男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让他想起了吵闹的集市和永远人声鼎沸的勾栏。

荀溯的眼神缓缓凝滞，眼里原本的那点柔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

他的脖颈轻微的一撇，姣好的脸庞也有了极不自然的侧容。

只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荀溯突然显得不太正常。

他冷着眼勾起唇，绽出了一个清浅的笑。轻咳一声后，闹哄哄的朝堂安静了不少。

他环视目下众人，幽幽问：“大人们似有异议，不妨大声说出来，也好叫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他的声音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自带着一股清冽。说话时带着笑，明明是温和的商量式的语气，可愣是让人无端有了一种毛骨悚然感。

看着陷入了无声沉默的列为大人们，荀溯笑容渐淡，微不可察的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态再次侧了侧脖颈。

他点头道：“那就是没有异议了。”

便在此时，垂垂老迈的礼部尚书出了列。

老大人涕泪横流，细数荀溯种种罪状，又旁征博引痛诉今立女主的荒唐。

“先帝尚有两子，一为渤海王，二为幽州王，虽早年行事荒唐，但他二位如今都已是而立之年，想来应已沉稳非常。”老大人话风一转，“先不说天下大统乃男人之事，从未听闻女子可堪大任。再一则先帝虽宠爱小公主，但从未让小公主接触孔孟之德治世之道，倒是曾派女官教导女戒之言。”

老大人的一番话成功让这殿内的所有声音重新炸响，他的目光陡然烁烁，于是更挺直了腰板。他上前两步与幽幽含笑的荀溯针锋相对道：“老臣不明白，为何先帝会留下如此荒唐至极与其平日言行相悖的口谕？”

荀溯颔首微笑：“微臣也不明白，但先帝口谕如此，该怎么办呢？”

似乎陷入两难，荀

溯微微皱起眉头像是拿不定主意。

老大人正要开口，却突然被荀溯那一声豁然开朗般的“啊”打断。

荀溯含着笑侧目，突然向着面前的老大人迎上一步。

哧一声金锋划破皮肉的声响，荀溯按住颤抖的老大人的肩，手中动作不停，将那已经插入礼部尚书心口的刀再用力的转了半圈。

他脸上仍是云淡风轻般的浅笑，但聛睨万物般的傲然目光几近疯狂。

朝堂之上有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更有高声呼救仓惶窜逃者被等待在外的御林军当场诛杀。

一时间，人人色变。

荀溯抽刀而出，下颚上不免溅了几滴血，将他那如玉姿容衬得格外可怖。而那老大人破布烂絮一般被扔在了大殿上，早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荀溯环视大殿里挤挤挨挨的人群，对这落针可闻的静谧非常满意。

他偏了偏僵硬的脖颈，目含讥笑却偏偏音色和煦而清雅：“温大人疑惑颇多，我也难以解答，还是让他自己去问问先帝为何会留下如此口谕比较好。”

明明面若芙蓉笑容和暖，但男人幽长的目光里全是阴鸷疯狂的光。

如修罗在世的男人扬声悠悠问在场的所有人：“还有人有疑惑吗？还有疑问，尽可以追随温大人去寻寻先帝问问清楚。”

吓白了脸的众人连忙摇头。

“很好，”荀溯一边悠悠擦着短刀上的殷红血迹一边满意道，“那便依先帝的口谕，迎立新皇登基罢。”

演完最后一句台词，陈曦握着道具匕首沉默了数十秒后，才缓缓的吸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