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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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摊牌</p>

太子殿下见宝钗这般急切的神情, 倒是比之前一副温柔乖顺，古井无波的模样生动得多，伸手捏了捏宝钗粉色的脸颊, 顺势翻了一个身，因为醉酒的缘故, 眼底泛红，说到。</p>

“本殿下是说, 我那小叔叔和林家的姑娘甚是般配, 不过, 我还是喜欢你这模样的。”</p>

宝钗又怎么不知, 太子殿下口中的小叔叔，可不是被过继给敬王府的那一位世子吗？</p>

起先这位世子爷刚给太后守灵归来的时候, 宫里宫外对他的称呼也有些尴尬。而这几年眼看着圣上对这弟弟依旧宠爱, 太子之流的子侄辈分, 倒也习惯了叫他小叔。</p>

而至于林家的姑娘是谁, 除了地黛玉, 宝钗再也想不出第二个。</p>

她在东宫服侍那么久, 当下还能叫太子有些上心, 怎么会揣度不出太子的打算。这一位可不愿意要林家人做什么妃子, 是要把世子和黛玉凑成一处。</p>

免得皇后娘娘想要黛玉进宫来与太子妃打擂台, 而太子妃娘娘却千防万防的。</p>

想到那一个人，宝钗脑海中又浮现出早前雪中的惊鸿一瞥, 心中好似有什么地方坍塌了, 碎得零零散散。</p>

宝钗自知身份卑微, 不敢对殿有所肖想，她早已想过那个人终有一日会娶妻生子，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黛玉呢？为什么偏偏是林家？</p>

遥想当年本是一桌吃饭, 一块看戏的人，而今她为王府妇，我为东宫奴，宝钗再怎么本分，也必定是心下不平得很。</p>

那一日她送东西去元妃的凤藻宫，回来的时候半道上将东西给了旁人，却无意间撞见这位殿下同怡和公主与黛玉，在那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说笑。</p>

宝钗原本还骗自己，世子殿下必定是见了怡和公主这个小辈，脸上才会有如此温和的笑意，原来那一日小殿下是真的在对黛玉笑。</p>

可那一次在巷道的擦肩，他走过自己身边之时，却是一丝余光也不愿意分过来。</p>

这便是母亲所说到命数？宝钗不知为何地黛玉样样都能占人一头，父兄也好，母亲也罢，如今反是姻缘，叫宝钗艳羡得紧。</p>

宝钗呆呆看着雕花的床栏，她已是回不去了，这样的自己，恐怕那位殿下更是不愿多看一眼了。太子又将宝钗揽了过去，好在今日酒饮了不少，没有兴致再做什么床上的事，只是搂着宝钗睡了过去。</p>

宝钗一夜未眠，翌日强打着精神服侍太子起床，待太子妃收拾妥当，就被传了过去。</p>

太子妃为了留住太子在这宫中，方才给了宝钗上位的机会，心中又岂能痛快，见宝钗神色，眼底乌青，眼中泛红，讥讽道。“我瞧你这模样，昨夜可是辛苦了？”</p>

宝钗自然是知晓太子妃娘娘不怀好意讥讽她，但是她一个奴婢也只能接了这把软刀子，像是没有脾气一般，软绵绵道。</p>

“昨夜太子殿下饮酒有些多，奴婢怕殿下晚间有事，唯恐服侍不好，故而一夜未睡。”</p>

太子妃见她乖顺，心中的郁气才淡了点，又问宝钗。“殿下可有说些什么？”</p>

宝钗看了看屋中的两个嬷嬷，虽说这二人本就是太子妃极为信任的，但宝钗却也要设法与这位主子有些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将来太子妃才会更加倚重自己。</p>

“你们退下。”太子妃会意，也觉得有时也不能时时刻刻仪仗这两个嬷嬷，免得当奴婢的自以为捏了主子的把柄，蹬鼻子上脸，也叫这二人退出去。</p>

宝钗见两个嬷嬷走了，这才伏小做低，又与太子妃低声道。</p>

“回娘娘，殿下昨夜说话有些迷糊，奴婢只听清了，说小世子和林大人家姑娘般配……余下便没有听得真切。”</p>

太子妃听到了自己想听到东西，心中快慰。她虽知晓太子殿下对林家无意，但是林家那边未定，她这心里总是悬着。</p>

如今蒋侧妃倒是被拿捏住了，若是林家这姑娘也入了东宫，不必说别的，就是家事才情，太子妃都要矮上一截。</p>

当下听宝钗说太子竟是有要将小叔和林家女配一处的念头，心中便安了，毕竟太子若是有念头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p>

因得心情愉悦，太子妃也立马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关切的与宝钗道。“本宫知晓了，即是昨夜走了困，你且回去歇着。”</p>

宝钗谢了恩，乖顺的退下，末了却是躺在床榻上，默默流了一早上的眼泪。</p>

又过了几日，宫中都没有什么动静，怡和公主总算是等到了小叔叔进宫，这次李平可是给她带了写外间的玩意儿，除此之外，那盒子底下的夹层之中，还有好些碎银子。</p>

怡和感念小叔叔想得周到，她在这宫中要打点下人，当下最趁手的就是碎银子，若是当真给了大额的银票，又或者是成个元宝，用起来还不方便。</p>

可是就算宫中风平浪静，怡和仍旧惴惴不安，与小叔说到。“小叔叔，我照着你吩咐的说了，林家妹妹不会有事吧？”</p>

许是大事要成，李平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快意，拍了拍侄女的后脑勺，笑道。</p>

“不会有事，你想想，你叔叔我总比许多男子靠得住吧？往后可还要你帮忙……”</p>

怡和公主点点头，起码在她这里，小叔叔却是比好些人都靠得住，反正黛玉将来终究是要嫁人，和小叔叔一道，也比被皇后娘娘算计进东宫好。</p>

然而林家却也不是只悠哉在京中做官的存在，关于那两篇诗文的风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能摸着个影子，林家自然也是不例外。</p>

林如海和林瑾当下就觉得不妙，可也不便对黛玉挑明，只得派了林瑾出面，又试探着问了黛玉一次。</p>

“这两篇诗文当真是怡和公主所写吗？”林瑾努力掩饰自己的神色，假装是不经意间问起的。</p>

“没什么，就是有传言，这两首诗是世子殿下代笔。”林瑾便又故意透露出一点消息，又说到。</p>

比之紧张的父亲和兄长，黛玉对此事的表现却是十分无所谓，反是安慰兄长道。“怡和公主与世子殿下感情还不错，这诗恐怕也是托人转交的，许是传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