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送丧（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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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送丧</p>

王夫人一听这消息, 只觉得头又大了几分，太阳穴突突的疼。</p>

“琏儿, 怎么这会子闹起来！快去看看！”</p>

王夫人转身就要往荣禧堂那边去。</p>

“太太，虽说二奶奶是王家的侄女，但那是大房的是，环各才挨了打，咱们还是缓一缓再过去。”周瑞家的顾不得礼节，连忙拉住了王夫人。</p>

王夫人被周瑞家的这么一拉，当下就冷静了下来。</p>

她顾着贾母的身子, 奈何这些子孙不顾，就算自己想去拦着, 又有什么作用？</p>

周瑞家的才不是顾着贾环，只是提醒自家太太莫要此时过去, 免得麻烦自己沾了过来，反正当下二房这边也有事，一时间过不去, 也说得过去。</p>

只是王夫人作为贾府里管家的, 又是王熙凤的婶娘, 家中的长辈, 当然是不能逃过去。等贾母派了人来传话的时候, 她还是去了。</p>

荣禧堂里的人齐整极了，就连躲着抄佛经好几日不曾出门的惜春都来了。</p>

王熙凤的脸色白得怕人，当下都跪不住，只是侧着身子歪歪坐着。</p>

贾琏跪在那里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p>

“二爷就算自己做了亏心事，拿了姑妈家给老太太的药去换银子，也不该把气撒在我身上，我连日里身子不好, 又去哪里给二爷找银子。”</p>

凤姐哀哀戚戚哭着，配上她此时的面庞，叫人看着好不可怜。</p>

“老太太，凤丫头这几日病着，且让她坐着说话吧？”王夫人连忙对贾母说到。</p>

却见贾母这个最爱惜小辈的老太太却是半点不为所动。</p>

想不到贾琏却又立直了身子，丝毫不为自己偷拿东西出去当而感到羞愧，反是愤恨的看了一言凤姐。</p>

“好在奶奶如今病了，不然也不知还要害了多少人去，我就算换了银子，也不比奶奶能害了人命强。”</p>

凤姐却是又开始哭冤枉。</p>

“二爷莫要红口白舌一句话定人死罪，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我在这家中操持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老。二爷您天天往外拿银子，如今我没银子了，就这般绝情。”</p>

贾琏见凤姐这个样子，反唇相讥道。“奶奶这般好手段，也不知从家中挖了多少银子去，我只问奶奶，东府里的瑞大爷如何死的？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和二姐，又是如何没了性命？”</p>

贾琏这么一问，可也是没人再关心是谁拿了药出去换钱，当下可是有几条人命在。</p>

“我不知二爷再说什么？瑞大爷都走了那么些年，早前二姐走的时候，我知二爷恨我，若是恨得要我偿命便直说……”凤姐哭得声泪俱下，叫人闻之伤心。</p>

诸如贾赦、贾政之流的男子听了觉得凤姐恶毒不贤，而王夫人这等的女子，才知凤姐的伤心之处。</p>

“罢了，吵吵嚷嚷做什么，莫要在此处烦老太太了，都押回去，过几日再说。琏儿，您今后可万万不能再做这种事了。”</p>

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贾赦这个平日里最不着调的居然当起了和事佬，不痛不痒的说了贾琏几句，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就当他这个做父亲的教训过了。</p>

可是贾赦这个当父亲的显然站在了儿子那边，在他眼中早前王熙凤这个媳妇也没少拦着他从家中弄钱。</p>

贾赦本就对王熙凤这个媳妇不满意，都是王家人，娶个媳妇跟和二房娶得没两样，明面上是管着家，好东西还不照样都给了宝玉？</p>

于是贾赦也说到。“旁的事我是不知，就说东府那边的事，却也是在蓉儿那里听了个影儿，等到哪一日再找了人来对峙，审一审就知晓了。”</p>

这话听着风轻云淡，但是贾赦作为贾琏的父亲，这么一说，显然就是要审清楚了就休儿媳的做派。</p>

“老太太，太太，求求你们为我做主啊！”</p>

凤姐哭着向前爬了几步，想去拉贾母的衣角。</p>

贾母看着凤姐，叹了一口气，“凤丫头，我也疼了你一场，只是我老了，管不了。”</p>

王熙凤泪流满面，听贾母这么一说，悲从中来，一口气没缓过来，就昏死了过去。</p>

平儿连忙上前来将凤姐扶住，环顾这些个大爷和太太们，一个个，神情漠然。</p>

他们这才不单是要休了奶奶，如今府里的日子越过越艰难，早前又多是王熙凤在管家，若是出了纰漏，或者是银子开支多了，就是奶奶的责任。</p>

荣国府里人心浮动，总得找个人来做靶子，一向行事雷厉风行的凤姐，便是最好的人选。</p>

况且贾琏说的事，并非空穴来风，这些个做主子的或多或少都听到个影子，早前不说罢了。</p>

现在贾琏这个当爷的怨气那么大，王熙凤瞧着也不中用了，当然是墙倒众人推。</p>

至于贾母，老人家当真是累了，管不得了。</p>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云板响了四下，林家人得了丧音。</p>

贾母昨日夜里咽气了。</p>

贾敏没有料到，母亲分明已经熬过了最艰难那几日，最后居然也同贾代善一样，在夜里归天了。</p>

林家人到荣国府的时候，贾府里早已哭做了一团，乱糟糟的，早已没有了当年给贾代善置办丧事时的秩序井然。</p>

贾敏觉着这一家子气氛有些诡异，这场景似是有几分熟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