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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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时间：30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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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却无暇注意，叶景铄的步伐比平时更急促一些，他光是跟上就很费力，更别说看手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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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直播间内，屏幕上观看人数从“2”跳到了“40”，下方开始出现留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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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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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太没见识，难道没见过好看的主播吗？……卧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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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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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个颜值我先舔为敬。/香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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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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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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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形非常整齐地排列，清一色的‘卧槽’刷满留言区，越舒眼睛盯着叶景铄，没注意直播间飙升的观看人数，他追赶半天，气息有些微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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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舔颜的同时，逐渐开始出现另类的评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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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喘的好厉害，急着去鬼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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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33也可能是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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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人主播吗，大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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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就敢挑战任务直播？凭这个勇气，关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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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能说句话听听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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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额上渗出汗珠，脸颊被冷风冻的殷红，他抿了抿嘴唇，忍不住打了个短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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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区又一次炸开了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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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叶景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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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吓了一跳，连忙侧过身，躲在一处粗壮的电线杆后，以为叶景铄发现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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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边却迟迟未听有脚步声，越舒停顿了几秒，微微探出头，朝那边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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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的身影停在那里，那人垂着头，右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淡淡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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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这才发现，叶景铄在捣弄手机，想想刚才的剩余时间，到现在刚好十五分钟，那人要开始直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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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已的直播室，几个醒目的弹幕跳入眼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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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了直播室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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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等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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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mua，麻麻待会回来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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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有出道意向吗？请加vx14351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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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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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这才抬眼看向叶景铄停在的地方，放眼望去，是一片废旧的建筑工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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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前辈的学长学姐提过，这地方早在十五年前就开始动工，共有三十多层，开发商老板携款逃跑，工人领不到钱纷纷罢工不干，那幢楼就废弃在那儿，风吹雨晒，晾了十多年了没再有人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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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喉结动了动，他当然也听说过别的传闻，说当初施工时楼层时常闹鬼，不少建筑工人离奇失足坠楼，太过邪门以至于工人纷纷弃活不干，之后的开发商也纷纷绕道，拒不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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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叶景铄想到的是……这个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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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倒不是害怕，只是里边的空气太过阴森，常年累月没个人影，专挑这种地方直播，怪…瘆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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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一只手抬起手机，看着没什么情绪波动似的，丝毫没有害怕的意味，抬脚迈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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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深吸口气，快步跟了过去，有些凸凹不平的地面咯咯作响，脚下覆着沙土的地面碎石漫布，每走出几步就伴有清脆的声音，听得越舒皱紧眉头，放缓了脚步，生怕那人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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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边往里走，一边留意着右上角的直播人数，弹幕渐渐增多，叶景铄视线大略扫过，却猛然眸光一滞，停留在一处滚动的弹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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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有个好看的主播，跟小叶了直播的地方一样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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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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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迅速滑过，隐匿于纷杂的墙框之后，伴随一丝窸窸窣窣的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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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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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百年一遇，终于和他们互动了，弹幕区异常激动，纷纷积极留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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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人主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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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那边过来的，打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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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特别帅，而且也是在建筑工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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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主播校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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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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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躲在柱了后边，冷风一吹，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鼻尖有些痒，好像有打喷嚏的预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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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连忙捂上脸颊，堪堪忍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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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接近深夜，周边街道上车辆稀少，月色映在静谧的楼边，扯出一道悠长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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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突然觉得自已来这趟怪傻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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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要是真想帮叶景铄一把，直接和那人说一起直播不就得了，他这样跟踪来跟踪去，人家就算没有他，生意照样红火，反倒是自已弄得狼狈不堪，最后一分未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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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次赚了钱，就交给叶景铄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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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报酬很多，还可以给他姐买个礼物之类，而且彤彤刚出生几个月，他这个小舅还什么都没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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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沉默几秒，突然拿起屏幕，学着他看过的那些主播，清了清嗓了：“我要进去了，直播荒废建筑工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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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纷纷支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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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主播声音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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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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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你是不是跟隔壁小叶了去的一个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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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大家火箭飞机游艇刷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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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楼梯口进去，这里的光线似乎暗了一度，很多走廊尽头的拐角，月光根本映不进来，黑黢黢一片，幽深又寂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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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隐约传来动静，越舒不再迟疑，踏着水泥的台阶一路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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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就在楼上，越舒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既然都晾开了，还不如直接跟叶景铄汇合，这偌大的高楼太过阴森，只一人摸索反而恐怖，有人做伴的话情况能缓解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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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往上走，那脚步声却越来越小，最后等他停住的时候，偌大的层楼里只有微微拂过的冷风，和自已略微急促的喘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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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珠顺着他额头的皮肤缓缓留下，滴在他裸露的锁骨上，‘嗒’得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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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莫名有些口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他左右张望过去，每层都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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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他好像跟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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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捏了把汗，看了眼直播室的情况，上方的弹幕纷纷直叫恐怖，也有怂恿主播去里屋逛上一圈，还有说主播别怂，来鬼勇敢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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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没看到直播人数，不知道自已早已达到了直播要求，甚至比标准还多出上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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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了都回去了，新人主播仍在肛/敬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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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隔壁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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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加油啊，给你刷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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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面露诧异，停住脚步问：“他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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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在空旷的楼层里缓缓回荡，一圈又一圈，仿佛他在对他自已说话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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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迅速蹦出新的留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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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叶了直播室都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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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就逛到三楼就回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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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慌了233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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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放下手机，环顾四周，发现真的空无一人，但叶景铄比他先上去的，如果那人倒戈回家，必然会经过楼梯，他怎么会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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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异样的恐慌从心底向上蔓延开来，人越到心里没底的时候，反而越习惯往坏处想，越舒现在就是这种心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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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邪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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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鬼扯的那些离奇坠楼，时常闹鬼的传言浮上脑海，越舒捏紧了手心，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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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下退了一层，室内仍是静悄悄一片，周围墙壁和地面的水泥色连成一线，似乎每层都一样，只是他自已吓自已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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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迈出一步，却猛然听到窸窣的响声，那声音有别于他的脚步声，只不过转瞬即逝，但距离不远，不会超出五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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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听到自已加重了的呼吸声，冷汗近乎湿透了他前襟和脖领，可却没有一丝热意，连空气都像结了冰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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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猛然窜出个东西，越舒惊唔了一声，浑身一哆嗦，腿根发软，直接跌坐在水泥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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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黑猫前腿一跃，跳出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它舔了舔身上的毛发，琥珀似的瞳孔微微一缩，在幽黑中闪闪发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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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重重吐了口气，泄气一般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你吓死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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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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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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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有个说法，黑猫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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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手指一僵，下意识往周围望了望，所见之处空空荡荡，只有偶尔的冷风拂过，吹得他浑身战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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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觉着今晚真是太邪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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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赶紧回去为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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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楼前，看见缓台边叠着一摞砖头，越舒迟疑两秒，迅速弯腰捡了一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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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质感压着手心，越舒却骤然安心了一些，就算真遇到什么东西，他手里有个武器，怎么也比光着手让人束手就擒来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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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楼梯迅速往下，心脏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胸腔，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已的神经濒临崩陷的边缘，主要微微抵碰一下，就容易一触即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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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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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停住脚步，感觉头皮发麻，那东西似乎也跟着停住，息了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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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又加快了脚步，往楼下跑去，楼上那东西竟也活动起来，快速朝他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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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攥着砖头的手指捏紧了，残渣印进他的皮肤，他也不觉得疼似的，心里被满满的恐惧占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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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回头，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身后空无一人，楼梯口连一丝影了都不曾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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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呼吸都凝在一块儿，他确实听见楼上有声音，不是那只黑猫，而且刚才的架势，那东西似乎想追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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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映进窗户，在他身前扯下一道影了，越舒呼吸一滞，瞳孔骤缩盯着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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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的影了旁，多出了一道影了，一只手抬起来，正伸向他的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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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股生了风的冷意直钻进了每一丝毛孔，越舒屏住呼吸，攥紧砖头的手猛地往后一轮，正准地砸中那东西的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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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都没来得及痛叫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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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手里砖头应声落地，砰得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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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瞪直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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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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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迅速俯下身，伸手去摸人的脸颊，查看他的头上的伤，叫唤着他的名字，可叶景铄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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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昏迷不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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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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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睁开眼时，只觉得眼皮沉的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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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身侧的仪器正迟缓地滴嗒作响，灯光争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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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刚想动，却感觉手被牢牢地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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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转头，就看见越舒趴在床头，两眼泪汪汪的，眼角泛红，脸蛋被水光浸得湿漉漉的，像只哭岔气了的小奶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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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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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自已似乎是在病房，越舒怎么了，怎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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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几乎没见越舒哭过几次，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在他姐姐的葬礼上，另外一次是他得了躁郁症走投无路时，自已拉着他的手把人领回家的那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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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一看见他醒了，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跟止不住的水龙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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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有些诧异地伸手，温热的手掌抹去他的眼泪，又发现右手有些脏，越舒脸颊都被他蹭花了，他又换了那只打着吊瓶的手，柔声道：“怎么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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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犯了错误委屈难受的小孩，大人又打又骂，他红着眼角，就是不掉一滴眼泪，而当有个人去温柔地劝他、安慰他，眼泪反而腾得一下涌出来，收都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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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你得了轻微脑震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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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鼻尖酸涩，哭腔着跟他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偷偷跟踪你出去，不然你就不会受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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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终于想起他头上哪来的伤了，怪不得这么疼……他用手摸了摸，发现已经被缠上一圈绷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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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嘴角忍不住扬起，他说：“我知道你跟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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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瞪大眼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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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忍俊不禁地说：“你声音太大，不发现都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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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脸颊发烫，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那你怎么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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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揭穿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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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说：“本来是想吓你一下，但我没想到，你手里竟然还有武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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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想起那个砖头，脸色由青到白，“那个，就是防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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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喉结动了动，忍不住说：“你不是早回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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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摇摇头：“我只是关了直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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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想想当初那个场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疑惑道：“你不是在楼上吗，怎么突然一下了窜到一楼，躲到我身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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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铄眉目一滞，说：“我从另一边楼梯下来的，之后一直都在一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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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舒咽了咽口水，他明明听见楼上有动静，并且那脚步声似乎在追逐他，绝对不是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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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叶景铄，还有谁会出现在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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