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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秦轲在自己的房间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尽是血丝。
昨夜他一再逼迫自己入睡,可事实证明所有的努力都是一种徒劳,公输胤雪那轻轻一吻不断重现,使得他精神稍有放松甚至迷迷糊糊即将睡着都会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
于是经过数次辗转反侧之后,他只能像一条死狗般趴在床上装死。
公输胤雪并没有缠着他,当那个有些笨拙的吻结束之后,
人生第一次,和一个女孩亲吻,他曾经以为那个人会是蔡琰,但可惜的是,昨夜他想跟蔡琰表明心迹却一再失败,而扑向自己怀抱并彼此感受唇齿相依的人,是公输胤雪。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秦轲拍着后脑低声自言自语。
秦轲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有些事情或许在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虽然他能坚信自己喜欢的肯定是蔡琰,可或许是酒醉之后她的那些话太过真情实意,或许是她的坚强与大义取舍太过令他敬佩,那一刻,怀中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公输胤雪,居然真真切切地挤进了他并不算宽敞的内心。
说起来,他以前还经常唾弃高易水的花心行径,可昨夜的事情岂不是说明他本质上跟高易水没有什么区别?
难不成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亦或是说他多年以来自诩专一诚恳,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
也是这种时候秦轲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似乎在感情部分好像一张白纸,多思无益,反正也没有办法在脑中清理什么头绪,继续躺着又无比煎熬,索性他一骨碌爬起来,迅速地下床穿衣,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朝阳。
昨夜里喝的酒确实不错,明明喝了不少,可今天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打开一条门缝感受冷风袭来的同时,秦轲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向着外面的黎明中走去。
昨夜一场大宴,不知道有多少人狂放豪饮,长廊两旁的厢房内依旧鼾声阵阵,只听见一些并未迁徙的小鸟在枝头鸣叫。
秦轲一路轻慢地散步,走过昨晚藏酒的梅树,也走过昨晚还是一片狼藉的宴席大厅,不知不觉走到了公输察院子的外围,听见里面兵器舞动的呼呼风声,感觉有些惊讶:“这么早就起来修行?”
公输家上下都知道这位四爷是个武痴,而武痴到什么程度,秦轲也是在公输家不断被他拉去切磋才有了真切的感受,如今天还蒙蒙亮,鸡也才开始鸣叫,公输察已经在院子里修行,更让秦轲心生敬佩。
只是当他轻轻推开公输察院门,看见那个在里面正挥动长兵器的高大身影却是下意识地一怔。
“阿布,怎么是你?”
只见那院子里那个身影穿着一件薄棉马甲,裸露着大半的胸膛,似乎并不畏惧严寒,甚至憨厚的面庞上已经挂满了汗珠,随着他吐气发声,手中的大戟猛然挥动,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阿布听见了背后的声音,微微一呆,停下了动作。
那柄大戟显然十分沉重,被阿布猛地拄到地上,顿时激起了不少砖石的碎屑,阿布眼下有些青影,胸膛伴着沉重的吐息令人仿佛能听到他激荡的心跳声。
他的笑容依旧爽朗:“阿轲,你来了。”
“我散步路过,听见里面的声音还以为是四叔,没想到居然是你……对了,昨晚的酒宴你咋没去,一晚上不见人影,倒是起了个大早在这里修行?”秦轲看见一旁架子上挂着的汗巾,一把捞到手里递给了阿布。
“公输察一早就赶往军中去了,不过我昨天陪他打了两场,他很高兴,便将自己的院子借给了我,让我留在这儿练武。本来我昨晚是想去酒宴的,结果练着练着……我就给忘了。”阿布擦着脸上的汗水,疲惫的神色中带了几分歉意。
只是这杆大戟……秦轲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十分眼熟。
“不记得了?”
“这……该不会是……”秦轲眼睛一亮,惊讶地转头看向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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