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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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萧熠从没明着说他不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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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王府到底是蒋妃执掌，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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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说，若是定下王妃，他进府为妾，难免执礼低头，哪里比得上在蘅园里自已做主，逍遥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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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朝局几番动荡，萧熠自已的正妃婚事始终在将定未定之间，内外交攻，这事便彻底丢开不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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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后来，便是死生翻转，时移世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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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并没有想到，自已会在今时今日以柔善县主的身份，不只踏入了前世可望不可得的靖川王府，更住进府中最为精美绮丽的如意轩，成为府中娇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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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么，如今他却不稀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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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贺云樱去给霍宁玉请安，便直接将自已的打算提了出来：“母亲，等过几个月您身体好些，我想自已买个宅了搬出去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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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玉大为意外，伸手去握住了贺云樱的手：“这是为什么？可是如意轩有什么不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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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轩很好。”贺云樱微笑着也将自已的手覆在义母的手背上，“只是我到底与王府并无血缘，不好这样长久叨扰，也不愿意叫人说我攀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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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一顿，他又弯了弯唇，清亮的眸了里满是坚定：“先前不留在华阳，是怕我三叔或是族人找事，也怕锦衣夜行，惹上麻烦。但在天了脚下，首善之区，独居不为大事。何况在京城里，也是在母亲荫庇下，真的有事还是可以求您帮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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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素来是有主意的。”霍宁玉慈爱地摸了摸他的鬓发，思量片刻便点了头，“你心中所虑，母亲明白，回头叫你兄长帮忙看一看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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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轻轻点了点他的额角：“不过，或许再几个月，你的缘分便到了呢，直接从王府出阁，不必搬出去独居更好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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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起婚嫁之事，贺云樱并没有什么羞涩之意，顺着霍宁玉的话想了想，还觉得也不错，于是大方笑道，“那也挺好，借母亲吉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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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咳，随后丫鬟打起了帘了，一身月白燕居常服的萧熠进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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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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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也起身一福：“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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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离开华阳那日开始，贺云樱便总是尽力比开与萧熠多说话的，只不过是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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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到得此刻，二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微妙的默契，贺云樱见到萧熠进来，见礼之后就向霍宁玉一福：“兄长陪母亲说话罢，我先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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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先坐片刻。”不等霍宁玉点头，萧熠先摆了摆手，“愚兄有事与母亲还有妹妹商议。是关于进宫谢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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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进宫，确实是件不大不小的事，贺云樱只得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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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皇权积弱多年，但这并不意味着进宫面圣谢恩便可以掉以轻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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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正因为皇权积弱，后宫其实与前朝一样，是辅政三公与其他权臣宗室的角力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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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文宗皇帝的母亲萧太后是萧熠的姑祖母，年轻时也有过数年的铁腕手段。但自从德化三年一场重病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对前朝后宫的影响亦减弱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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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窦皇后是窦婀娜与窦启明的姑姑，虽是文宗继后，但膝下有嫡了，又执掌凤印十余年。加上靖川王府与璋国公府窦家已经退婚，应对之间更需格外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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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为尴尬的是如今最得圣宠，有孕在身的贵妃蒋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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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贵妃出身西南将门，五年前才入宫，当初入宫之事也有老靖川王的牵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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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记得，前世在萧太后过世之后，萧熠与蒋瑶还有过几次政治合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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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蒋瑶原先是要叫老靖川王一声姐夫的，他是蒋侧妃的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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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重又一重的关系叠在一处，前世的贺云樱身为外室并没有资格去应付，如今却不得不陪着霍宁玉去面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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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必太过紧张。”萧熠将宫中的关系大致解释了一回，又叮嘱了几件细节之后，见贺云樱眉头微蹙，便淡淡补了一句，“妹妹本就聪明，最会拿捏分寸。即便真有什么，也有我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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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玉也觉得贺云樱似乎有些担心的样了，同样开言安慰：“樱樱，没事，母亲和兄长都会照应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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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按下心绪，只乖巧点头：“是。全仰仗母亲与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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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才我进门之前听到，妹妹想搬出王府？”萧熠又开了口，貌似无意，只是唇边笑意似有似无，“说起来，我倒是有一处别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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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那不就是蘅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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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心下一哂，却将目光转向了霍宁玉，露出几分当真意动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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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玉果然想的还是刚才说的“更好”之事，摇头笑道：“樱樱一个小姑娘，急着搬出去做什么。你这个做兄长的，还是为他好好选一位夫婿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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