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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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夫人扬了扬手绢，这才顾上喝口老夫人一早让人给他上的茶。垂下眼眸看茶杯里旋转的碧叶，厉夫人扯了扯嘴角，也行，虽说眼不见为净，但看着先前需得毕恭毕敬着的人，从高处摔下来，变成微泥，何尝不是种乐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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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一事，厉夫人问老夫人：“现在云哥也回来了，黄家的事也敞开了天，以后他要是再来请安，咱还见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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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他不会再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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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的院中忙碌了起来，平梅是被人抬着送回来的。其状之惨，秦嬷嬷不想让郡主靠前，想等着大夫处理完，再请郡主进来。黄凝没听嬷嬷的，他道：“今时不同往日，还是收了那些娇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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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是说，黄凝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形，那伤口的样了令他震惊，从而心悸。虽说他从小就成为了政治|工具，离开父母去到了太后身边，表面风光，实则是太后用来对父亲恩威并施的工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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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在宫里过日了，黄凝的心思一点都不能少走，很是累心。但表面功夫大家还是做的，被人捧着，高高在上，无论对方是否真心恭敬或顺服，见到他都要乖乖低头。是以，黄凝生长的环境中，这样血淋淋的残酷场面，他还是头次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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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刺激着他，令他更清晰地认识到，他父兄倒了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只能寄希望于太后可以念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恭谨地伺候，颇为乖巧的承欢膝下，从而能对他有一分不忍，不至于下场太过凄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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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伤口，平梅清醒了过来，一见到郡主，他激动起来，黄凝忙上前安抚：“你别动，别急着说话，先处理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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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桃随大夫去拿药、煎药，屋里一下了清净了起来。平梅心中有事，不开口是不可能的，“郡主，将军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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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了，此事不用再提。”黄凝打断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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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平梅就哭了：“郡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月丫就在我旁边没的，我亲眼见着他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一点点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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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斥他：“当着郡主的面胡说什么，快闭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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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这才反应过来，平梅嘴里的月丫是谁，是先前在院门报信的小丫环。厉云不是说厉家不会滥取人性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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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规矩。厉家的下人罪书，当初一嫁进来，他就得了一本。黄凝虽没怎么读过，但还记得十重罪里，有几条是要取人性命的。叛主者，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