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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打小飞扬跋扈惯了,邢克垒绝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心知肚明不念军校在部队就没有发展,加之邢校丰常打电话督促他上进,他在次年就不负众望地从部队考上了军校。可军校不比一般高校,除了每天高强度训练和定期考核外,假期更是少得可怜。从那时起,他和沈嘉凝就很少见面了。确切地说,自从他入伍,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p>
即便如此,默认了沈嘉凝女朋友的身份后,邢克垒还是惦记她的。无奈他不是个浪漫的人,尽管他也尽可能地抽时间去学校看她,想方设法请假想要陪她过生日,可相比其他男生热烈高调的追求,沈嘉凝身为漂亮女孩儿的虚荣心他是没有办法满足的。</p>
四年后,邢克垒军校毕业被分配到电子对抗营下辖的指挥连。半年时间见习班长期满后,他在一群技术兵中脱颖而出,正式授中尉衔,成为副连级军官。</p>
那天,他很想与沈嘉凝分享喜悦。却没能找到她。</p>
邢克垒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只以为她和同学出去玩了。二十几岁的大好青春,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开始一心扑在工作上,忽略了沈嘉凝的变化。</p>
有一天,他因训练扭了腰闲下来,再次往寝室给沈嘉凝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他说找沈嘉凝,那边的小姑娘像似乎是和谁确定了下,才嗓音清甜地告诉他:“她和男朋友出去啦。你是谁呀?需要转告吗?”</p>
邢克垒有点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她和谁出去了?”</p>
“你是找沈嘉凝吧?”女孩儿捂住话筒,邢克垒隐约听到她又确认了一遍,然后清楚地告诉他,“她是和男朋友出去的,就是她师兄……”</p>
女孩儿的话还没说完,邢克垒就把电话挂了。</p>
沈嘉凝是三天后现身的。</p>
见了面,她语气淡淡地问:“那天我和男朋友出去了,你找我有事吗?”</p>
本以为她会解释,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邢克垒的语气和心一样冷:“如果你说的是气话,现在收回去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如果你是说真的,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直到见面这一刻,他都以为沈嘉凝是因为他忽略她和自己置气。</p>
“气话?有必要吗?”沈嘉凝冷冷微笑,“邢克垒,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解释?”</p>
邢克垒也上来点脾气,提高了音量:“什么身份?你说我是什么身份?”</p>
在他的怒气面前,沈嘉凝以讽刺的语气说:“男朋友吗?不是吧,我们什么时候升级为恋人关系的,怎么我都不知道?”不给邢克垒插话的机会,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径自说,“你说过让我做你女朋友吗?你说过一句喜欢我吗?凭什么说是我男朋友!?”</p>
邢克垒笔直地望进她眼里:“所以你怪我没有给你名分?”</p>
“名分?”沈嘉凝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不值钱?因为最初主动的是我,所以你从来不拿我当回事。我都不明白,我凭什么以女朋友的身份每天等你想起我。”</p>
邢克垒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值钱不值钱?你把我邢克垒当什么人?!”</p>
“什么人?”沈嘉凝的回应太过冷默,“高富帅,红二代啊。”</p>
冲动之下,邢克垒想问她如果我现在让你做我女朋友你还愿意吗?然而骨子里的骄傲和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服不了软,转过身去,他倔强地说:“好,我明白了,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p>
沈嘉凝却没有立刻就走:“垒子,我一直在等你。可你扪心自问花了多少心思在我身上?学校里的同学都有男朋友陪着逛街看电影时,我根本找不到你;我过生日,同学朋友都为我庆祝,你却一通电话都没有;六年了,我没收到过一份礼物,一朵玫瑰,我是个女孩子啊,是该被疼被宠的!”</p>
邢克垒想说:别的男生陪女朋友逛街看电影时我在摸爬滚打训练;你过生日我因为请假不成和教官起冲突被关进了禁闭室;至于礼物和鲜花,因为错过了你的生日,我在情人节那天都为你准备了,却在去到学校后联系不上你。</p>
话到嘴边,终究成了一句:“我确实给不了你想要的。”</p>
其实可以试图挽回一下的,可转念想到自己抱着玫瑰花傻傻地站在雪里等她,她或许已经和所谓的师兄暗度陈仓,邢克垒觉得没有继续的必要了。</p>
谈恋爱这种事,当然是需要两厢情愿的。既然沈嘉凝需要的是个温柔体贴,时刻能在身边陪伴的男友,邢克垒决定放手。可到底是唯一一个相处过几年的女孩儿,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邢克垒还是消沉了一段时间。</p>
他拼命训练,为了疲惫后能安然入睡;他喝闷酒,想实践一下酒到底能不能消愁。但他打小被老爹邢校丰调教得不止身体素质好,更是海量,往往是越练越精神,越喝越清醒。最后,陪客束文波被搞得有点闹心,很土匪地提议:“要不咱们把那个什么师兄干掉吧!”</p>
“我干掉他,老邢就得干掉我!”邢克垒当即赏他一脚,“提点有建设性的。”</p>
被欺负的次数多了,老实人束文波借着酒劲反击了,结果好到差不多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俩居然打了一架。等到第二天出早操时,两大军官脸上都贴了邦迪,样子滑稽得不行。</p>
看着束文波额头上的淤青,邢克垒有点内疚:“对不住啊兄弟,下手重了。”</p>
束文波瞪他一眼:“又活过来啦?”</p>
邢克垒嬉皮笑脸:“本来也没死啊。”</p>
束文波踢他小腿一脚:“熊样!”</p>
邢克垒挨了一下,吐真言:“我就是有点气不过,小爷守了六年的人居然被截胡了。”</p>
束文波捶他一拳:“有什么气不过的,你还白抱了人家六年呢。”</p>
邢克垒嘶一声:“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p>
“那你确实有点亏了。”束文波损了他两句,最后说:“军嫂不是谁都能当的,我们的媳妇必须要能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看来沈嘉凝不适合。你也别执着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咱哥们儿差啥啊!”</p>
“是吧?”邢克垒摸摸下巴,“我也觉得自己挺优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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