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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召集合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乘客们不明所以，大部分人甚至没在意，以为这是某个古怪的节目，于是该干嘛还在干嘛。</p>
极少数人却像接到命令一样，立刻从口袋或是箱包里取出微电脑，找地方坐下，没有座椅就靠着墙壁或是柱子坐下，像是一群累极了的乞丐。</p>
在一大群客人当中，有人歪头小憩一会，几乎不会受到注意。</p>
陆林北注意到了，但是无意停留，他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这些人身上。</p>
船港也有游戏的“后门”，马徉徉肯定知道，但是没说。</p>
港务局的人还记得这位“高级督察”，所有关卡都顺利放行，谁也没想过要再进行检查。</p>
经纬号的管理漏洞多得跟筛子一样，陆林北又一次想到，唯一可靠的网络系统，却已收缩到只剩下骨架，起不到该有的防护作用。</p>
留守副局长正在办公室里抓耳挠腮，见到陆林北去而复来，一点也没意外，更没有生气，而是茫然地说：“这、这可怎么办？”</p>
“他们在哪？”陆林北厉声问道。</p>
“谁们？”副局长试图掩饰。</p>
陆林北上前两步，摆出最严肃的神情，“那些公子、千金们，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p>
“他们、他们去参观服务器……”</p>
“带我去。”</p>
“可是……”</p>
陆林北伸手拽着副局长就往外走，副局长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他们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又都是小孩子，对船港的运行感兴趣，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p>
“人由我来得罪，你只需要带路。”</p>
“啊。”副局长走得又快一些，碰见职员，立刻挥手让他们让路，“也该参观得差不多了。”</p>
“你没听到他们在召集‘战士’？”</p>
副局长又挠几下耳朵，显然是听到了，“年轻人闹着玩吧，经纬号上根本没有战士，只有不多的纠察。”</p>
陆林北强忍住“笨蛋”两个字，不想再跟此人多说一句，只是加快脚步。</p>
控制中心有一台超级服务器，相当于经纬号的大脑，许多部门与机构也配置服务器，规模要小得多，如同一个个神经节点。</p>
港务局业务繁忙而重要，它的服务器在规模上仅次于控制中心，而且就位于港务局办公楼的地下层。</p>
副局长亲自出面，一路通畅，在最后一道门口，他停下来，说：“陆先生是总裁的座上宾，又是‘高级督察’，所以一切责任由你担负，对吧？”</p>
“我担负，可你再耽误时间的话，就不得不跟我一起担负责任。”</p>
副局长脸色一变，急忙开门。</p>
“船港还有多少机器人在运行？”陆林北问。</p>
“服务机器人基本都送厂了，特种机器人轮流送厂，还剩三分之一在运行，大概七千多台。”</p>
“这么多？”陆林北吃了一惊。</p>
“这已经是最低限度，没有这些机器人，港务局立刻就得瘫痪。”</p>
“会动、能走路的机器人有多少？”陆林北换一种问法。</p>
“这个不多，不到一百台。”</p>
陆林北稍松口气。</p>
港务局存放服务器的房间，比控制中心小得多，但是样子差不多，全是一座座圆柱形的架子，从地板直通天花板，像是一片微型的摩天大楼。</p>
一名工作人员守在门口，正急得不知所措，看到副局长到来，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们进去很久了，一直没出来，但是不让我进去……”</p>
“知道了。”副局长对下属倒是干净利索，走出几步，突然停止，“陆先生，需要我陪你进去吗？”</p>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想着如何摆脱责任。</p>
陆林北摇摇头，表示不用，然后向那名工作人员问道：“几个人？往哪去了？”</p>
“七个人，往那边。”</p>
陆林北快步跑去，几分钟后，在两排架子中间看到坐在地上的七名男女，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台微电脑。</p>
七人都很年轻，最小的不过十来岁，马徉徉却不在其中。</p>
陆林北无法进入游戏，更无法进入服务器，但他对这条“通道”再熟悉不过，知道如何掐断它。</p>
跑回门口，陆林北问：“就这七个人，还有别人吗？”</p>
“没有了。”副局长答道。</p>
“关闭服务器。”</p>
“啊？”</p>
“立刻关闭服务器。”</p>
副局长连连摇头，“不可能，关闭服务器，整个船港就瘫痪了，飞船上那么多货物与乘客呢，而且许多乘客已经进入沉眠箱。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p>
陆林北拽着副局长来到少年们坐下的地方，“他们已经进入服务器，而且不打算再出来，如果不能及时关闭，他们真的会永远留在里面，这些躯体全会死亡，你负得起责任？”</p>
副局长发了一会呆，惊讶地说：“不可能，这是服务器，人怎么能进去？而且……而且游戏已经删除了啊。”</p>
“游戏并没有删除干净，在服务器留有后门，它现在只是一条通道，玩家可以通过它直接与程序融合。明白我的意思吗？”</p>
副局长茫然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能关闭服务器，至少我没有这个权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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