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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选一个方向走到头总是可以出去的,后者就比较不容易,选错了方向还得再选。
偷听不是件好事,辛楠不愿林蕴祁学去这个坏毛病,在正南方向的灌木树枝上留下记号,牵着林蕴祁的手继续赶路。
故意避开声音来处,可选的路减少,行路时难免会和树枝发生摩擦产生声音。谈话的几人警醒些,即使听不见她们的脚步声也能听到枝叶窸窣声,不会口无遮拦说出些不能让他人听去的秘密来
。
“秘密”从来是忌讳
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为“秘密”夺人性命之事,可不少。
辛楠高估了来人的警惕心。
谈话的修士行走时并没有故意错开灌木的枝叶,赶路的速度便比林辛俩人快。俩人朝一个方向远离,比不得来者的接近。
“可算找到一块空地!”男修立刻解除身上的防御的术法,手展开,一份地图出现在手心。
即使元兰秘境五十年一开,也有宗门绘制了地图。他们俩人算是幸运,所降落的地点是前人踏足并记录过的。
这片灌木林不可飞行,只能一步一步走,远看着这些灌木相似,实则是不同的种类,叶子的形状与树枝的纹路有区别。根据前人记载,他们此时处在南边的灌木林中,而他们想去的是灌木林的北边。
作为沉枫林家的旁系弟子他们有硬性任务,绘制地图。
并非要求知晓秘境全貌,只是让未知之处缩小范围。所以说落在此处的他们是幸运的,能根据前人的图纸知晓自己的方位,又能前去未知的地方勘探。
“图上丁点大的地方,竟然走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所谓的平底。”说话的人穿着浅绿色的纱衣,看着就比旁边那个暗色布衣的矜贵:“也许五十年让植被放肆生长,平底也成了灌木林,这寸容得下我们的平底会不会就是五十年记录的空地?”
暗衣瞧四周还是一样的灌木,显然五十年并没有让南边的灌木占据大片空间。
只是一路走来却是消耗体力,一直是他在施展术法让俩人不被灌木丛伤到或者被露珠沾湿,就为了加快赶路。
林宇森是林家宇字辈,而他林二十一用俗事的话说只是个家仆。
“抓紧赶路把这林北的情况给记下来,就没有后顾之忧,可大展身手。”林宇森打了个哈欠,这修真不仅看灵根还看运道,此时他志气满满只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想来元兰秘境他的收获不会差。
这十年沉枫林家可谓是乘风直上,隐有为八宗之首之势。
十多年,沉枫林家受天道眷顾,人才辈出,此次秘境开启林家的玉牌有三十五块,其他四家不过二十
五。
南陆的四门八宗十六派,除了四门真的都为某某门外,其余的八宗十六派却名各有异。
就拿八宗来说,其实是五家二玄一宗,之所以称作宗只因燕元宗实力至上。二玄分别为月玄、日玄,在百年之前二玄为一宗,那时南陆所闻名的便是“二宗四门五大家”。
如今所谓的十六派不过是附属门派罢了。
百年前长生宗与燕元宗为天下修真之人向往之处,就连五大家的人也想着将家中佼佼者推往俩宗。
不过百年,天下至强的燕元宗隐于八宗,至于长生宗更是不复存在以月玄、日玄挂在八宗之末,实属落魄。
“真想不到和尚庙小和尚也来凑热闹!”沉枫林家不能成为八宗之首,这燕元宗就是一大阻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活着的骆驼。燕元宗锁在一处海上孤岛之上,与其他门派隔绝,自成一个小世界。影响力自然逐年减弱,修真界的盛世着几十年他们也未参与过,可这次元兰秘境偏偏来凑热闹,还拿走了二十块玉牌。
更可恶的是,燕元宗是有四十块玉牌的,多余的二十块他硬生生让了出来。
沉寂几十年的燕元宗又名声大噪,散修门称燕元宗不愧是天下第一宗!
一群心机颇深的和尚!
“又要名声又要玉牌,修真界的事不参与半分,秘境却要来分一杯羹,还得了好名声!”作为沉枫林家的人,林宇森气不过燕元宗的做法:“怕是符合筑基和根骨年龄的弟子恰好二十,才不得不让出玉牌来。”
“公子慎言。”
“我哪一句说得不对,要不是他们,我们林家成为八宗之首指日可待。”
……
不想偷听的辛楠还是听了个大概,她也没想到进入秘境就能遇到林蕴祁的亲戚……
她知道林蕴祁来自一个大家族,却不知到沉枫林家实力以致如此。
一个林家的名额只比整个北陆一半的名额少五个,可谓实力强盛。
沉枫林家养了得起家仆,却不善待嫡系血脉,说没什么阴私,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那俩人聊了一刻钟才离开,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辛楠小声嘟
喃:“腿都麻了。”
兔子也吐出字条来:“好吵好吵,比你还丑。”
辛楠:???
这是一只没有求生欲的兔子。
说他们吵就吵,辛楠认可,说他们丑也没问题虽然她没看到,但是,扯她就不对了。
被掐住脖子的兔子冒出了求生欲:“我这是在嫉妒你啊!”
兔子实话实说,毕竟它瞧上的林蕴祁都不摸摸她,却在给辛楠捏腿,嫉妒心作祟辛楠在它心中当然是劳役仙女的丑陋魔女。
路上俩人也问过兔子是什么,问到最后兔子心如死灰,让她们就把她当一只兔子,只是特别毛长了一点白了一点脑袋聪明了一点……
毕竟作为一只太饿而失了传承的生物,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本该有传承的!
林蕴祁给她捏腿的时候,辛楠不能骗自己系统判断失误,这自然的就像她炼丹后林蕴祁给她按摩。
作为师姐总不能这么自然的给师妹捏腿吧,怎么看都在孝敬她老人家。
辛楠不自在的缩了缩腿,林蕴祁比她还尴尬的立到一边。
在知道自己掉马之前总觉得是师门情意,知道之后再看这些事发现林蕴祁也并非是滴水不漏。
“他们说的和尚是什么人?”
“燕元宗,是禅宗。”对于南陆的消息,都是林蕴祁在书上看到的,滞后许多年,但燕元宗的存在比这许多年还长。
辛楠说:“被称作公子的那位,是沉枫林家的!那不是师姐的家吗!”
我没有家。
林蕴祁并不喜欢“家”这个词,是冰冷的水窖,是无情的索取。
她没有家,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好在如今有人纵容着她,甚至自降境界陪伴着她进入元兰秘境。
哪怕见识不多,林蕴祁也明白,这样的情谊是难得的。
“我是天玄门的弟子。”
辛楠抬眸,林蕴祁竟然有这么厚重的归属感!
这样子她肯定不会在气运之子出现之前跑路。
即使有了planb,辛楠也没有放弃守株待兔的plana。
一边自己寻找男主,一边守着林蕴祁等待男主出
现,俩手都要抓。
“掌门说师姐来天玄门的时候衣服是南陆流行的款式,更有沉枫林家的腰牌。”衣服脏兮兮的哪里看得出什么款式,养在林家十六年都没有修炼的人怎么会有林家腰牌,辛楠这样说只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不过我也觉得师姐不是什么林家人,那位林公子自傲狂大,师姐可不是这种人。”
这已经是辛楠第二次说起沉枫林家,说起林蕴祁的身世。
自从半个月前辛楠指出她来自八宗之一的林家,林蕴祁的梦境就开始清晰。
故事的背景从南陆某个林家,具体到南陆八宗之一的林家。
模糊的建筑,渐渐显露出精致雕刻,而她的那个小院子愈发凄凉。
她不仅是林家人,更是林家嫡系,却一直被叫“十九”。
这并非什么昵称。
那些无名无姓的家仆才用数作为代称。
重复的梦,触发她深处被遗忘的回忆,荒唐的是半个月前辛楠随口编的故事,或许是真的——
林家对她真的有所图。
小孩子腌臢的谩骂,长辈的无视,阴暗的水窖。
从骨缝里爬出的冷,血液以诡异的方式离开她的身体,每一次都要将她抽干。
还有不同的声音在问:“她怎么还没死!”
梦里她也想知道:
为什么我还活着
是令人作呕的蛆虫,是晒干后沾水还能活的蚂蟥。
多么恶心的存在,不被期待不被祝福,明明知道自己多么可恶,却还是要逞着一口气活着。
想过一了百了,在被救活被指责之后,从此恐惧死亡。
……
刚刚那个林家人,与她是同一辈的。
男宇,女祝,这一点林蕴祁记得深刻。
当她知道数字是给家仆的代号后,为自己取名告诉他们她不叫杂种,不是怪物,不是十九,她叫林蕴祁的时候引来了哄堂大笑。
“我叫祝瑶,三姐姐叫祝馨,其它姐姐妹妹也名字里也有祝,而你是什么蕴,还说自己不是怪物!不是野种!”
“我不是!”小女孩躲过石块倔强的反驳,即使她是那样的害怕,手都在打颤。
“不
是什么,不是女孩吗?可是哥哥弟弟们的名是宇字开头的不是蕴字,原来你不男不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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