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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欣喜之下,连忙顺藤摸瓜一路寻访,谁知此后竟是一帆风顺,每行出十几步距离,便会有商贩见过宁萃,都说似这般美丽的汉人姑娘,在这别失八里城极是少见,所以印象颇深。两人见宁萃竟敢如此招摇过市,连忙戒备起来,小心翼翼地追寻下去,最后来到一家通体以汉白玉修砌的客栈前。只见客栈门外用畏兀儿语书写的店招下面,还用汉字写着“天居客栈”四个小字,听身旁行人解释,说这间“天居客栈”便是整个别失八里城里最好的客栈。
如此看来,宁萃多半曾在此间投栈,倒也符合她的做派。两人便踏进客栈,拿宁萃的画像询问柜台后的伙计。谁知那伙计一见宁萃的画像,顿时脸色大变,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番畏兀儿话,继而高声吆喝起来;不过片刻工夫,便有十几个精壮大汉从客栈后院冲了出来,将谢贻香和商不弃围在当中,纷纷以畏兀儿语责骂。
两人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幸好有个会说汉话的伙计出来解释一番,两人才知道原来画像上的这个汉人女子三日前的确曾来住店,登记的名字便是宁萃,独自要了一间上房,说要在这里等候两男一女的三位同伴。不料那汉人女子才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伙计去上房打扫,房里已是空无一人,竟是无端失踪在了客栈里,但房钱却还没结。众伙计一直苦等两日,虽然没能等到那个汉人女子现身,却等来了谢贻香和商不弃两人,当然不肯放过。
弄清事情的原委后,谢贻香不禁心中暗骂,幸好她在玉门关的街道上便已换好别失八里流通的金币,当下只得替宁萃背锅,付了双倍房钱,众伙计这才肯放过两人。但如此一来,宁萃的线索也便就此中断,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出客栈,又沿路去附近打听,却再也没有宁萃的下落。
显而易见,宁萃早已料到商不弃“画像之术”,定能找出她的行踪,所以才会一路招摇,大摇大摆地住进这间“天居客栈”,却又在暗地里乔装打扮、悄然遁走,断了两人追踪的线索。两人一时也无计可施,正待回城东下榻的客栈,不料再次路过那间“天居客栈”时,方才那个会说汉话的伙计忽然叫住两人,继而将一个空白的信封交到谢贻香手中,说道:“险些忘记了,那个汉人女子曾将这封信交给小人,说她要等的三位同伴若是找来,她又恰巧不在客栈里,便叫小人这封信转交给她的同伴。方才两位既已替那汉人女子付清房钱,这封信自然应该交给们。”
谢贻香这才醒悟过来,宁萃所谓的“三位同伴”,岂不就是自己、师兄和商不弃三人?但如此看来,宁萃还不知师兄此番并未同来。商不弃担心有诈,连忙将这封没署名信拿过来细细检查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只见信封里是一幅水墨画,以写意的线条勾勒出大片群山流水,又在左上角的山峰下用朱笔勾了个红圈标记,看形貌倒像是一幅地图。
两人也看不懂这幅地图所绘,又不好询问这个伙计,只得回下榻的客栈请那玉山老爹来看。那玉山老爹端详片刻,随即一拍大腿,说道:“这地图上画的分明是天山山脉,们看,当中的这三条山脉,岂不正是天山的北脉、中脉和南脉?至于左上角朱笔勾圈处,乃是在天山的北脉之中,又被称作婆罗科努山。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红圈旁边的山峰,便是婆罗科努山中的‘苏里唐峰’;临近的湖水,则是‘哈里拜湖’,离这里大约有十来天的路程。”
眼见这玉山老爹居然认识这张地图,谢贻香大喜之下,连忙追问道:“玉山老爹既然知道地图上所示的位置,不知那里究竟藏有什么东西?又或者出过什么神异之事?”玉山老爹不禁白了她一眼,说道:“这是拿来的地图,我怎知那里藏了什么东西?”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话说这座‘苏里唐峰’,名字源自畏兀儿古语,便是们汉话中‘帝王’的意思。由于整座山峰无比陡峭,四壁几乎都是直上直下,从来没人能够攀登上去,所以因此得名,乃是取‘不可被征服’之意。”
听到这话,谢贻香陡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脱口说道:“帝王……帝王之峰……帝王不就是‘龙’?难道所谓的‘天山坠龙’,指的其实是这座‘苏里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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