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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维京人,如果这么说的话,玫瑰十字会、这个可以追溯的、最早的炼金团体极有可能是从北方出现的,再想想你们福音教会的传说,最初的圣徒们收到了神的呼唤,他们跋山涉水,前往寒风的冰原之上,从那里带回对抗黑暗的知识。”
疫医对劳伦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也阅读过了《启示录》,其实它完全可以被看做是一本禁忌的炼金笔记,再加上罗杰·科鲁兹和他的玫瑰十字会,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北方的某个地方,藏着令人战栗的知识,或许那是曾经玫瑰十字会所留下的圣殿,或许那里是离真理最近的地方。”
劳伦斯沉默,对于疫医能猜想到这些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详细,而且从他的口中,劳伦斯也得到了一些自己不知晓的东西。
“玫瑰十字会,黄金黎明……我有所耳闻,当初在猎魔教团内也有一批维护升华之井的炼金术师,我记得他们提及过这些,但遗憾的那些家伙都死在了圣临之夜里,想问什么的话,也没机会了。”
劳伦斯继续说道。
“这样听起来还真是这样,由于对知识的贪婪与自私,炼金术师的历史变得破碎不堪,难以复原。”
“所以我想去那里,劳伦斯,我想见识一下令无数人追求的真理。”
疫医的声音严肃,被鸟嘴面具变得深沉压抑。
“你也想的,是吧?”
面对疫医的问话,劳伦斯没有回答。
他确实有想过这些,在意识到《启示录》源于北方后,劳伦斯曾不止一次地想动身前往那里,可现实让他被束缚在了这里,无法动弹。
“高卢纳洛……不,莱茵同盟接下来将与英尔维格开战,整个白潮海峡都会化为火海,我的秘血军团将会成为一支奇兵,在战场上纵横杀戮……遗憾的是我需要留在这里,这是一支由怪物铸就的军团,他们需要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怪物统领。”
劳伦斯说着摇了摇头,越是濒临梦想的实现,他越是恐惧,越是慌张,他害怕自己出错,只能用尽全力。
“不过与英尔维格的战争从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目标地是神圣福音教皇国、是七丘之所、是圣纳洛大教堂。”
“为什么是那里?”
疫医有些意外,在当前的风起云涌的局势下,神圣福音教皇国平静的近乎异常,就好像这一切都与其无关一样,保持着绝对的静默,哪怕是高卢纳洛内信仰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波动,那里也没有任何的示意。
“因为我预言里的末日,便是从那里开始。”
劳伦斯说着抬起了手,用力地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头颅,脑海里的剧痛接连不断,这是过度使用权能·加百列的下场,他的意识破碎不堪,似乎下一秒就会在风中消逝。
“我要带着军团征服那里,将末日扼杀在源头。”
“这样的话,看起来北方只能由我一个人去了,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我会为你讲一讲那里。”
疫医无奈道。
“活着回来?你觉得你会死在那里?”
劳伦斯听出了一丝的不对劲。
“当然了,这是我的理想、我的愿望,如果能那么轻易地得到,怎么想都不太对吧,”疫医笑了起来,“为真理献身,大概如此。”
笑声有些悲凉,在这空旷阴暗的空间里来回回荡,显得几分单调,渐渐地笑声停止了,两人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我说……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劳伦斯。”
疫医有些难过,他不清楚接下来的旅途,但他有预感接下来的一切不会那么轻松。
“即使我活着回来,说不定你也死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
劳伦斯不明白,疫医很清楚劳伦斯的能力,按理来讲劳伦斯才是那个最不容易死的家伙,只要有新的躯体,这疯狂的意志便能一直延续下去。
“为什么?劳伦斯,我见过很多疯子,又或者说野心家,他们说着大道理,要去改变这个世界,结果在死亡面前却退缩不前,祈求着我的医术,让他们活下去,哪怕变成怪物。”
疫医说到这里笑声古怪了起来,不用问劳伦斯都能猜到那些人的下场,他们或许能活下来,但究竟是以什么方式活着就不得而知了。
“我最初遇到你时,我也觉得你像那些人,讲着大道理,实际上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真的让他们奉献什么时,他们只会一边被吓尿裤子,一边哭诉着怜悯。”
讲述顿了顿,疫医看向劳伦斯。
“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但实际上并不,你才是真正的疯子,真正的野心家,看看你,劳伦斯,你为了你的理想、你的愿望杀了多少人?又付出了多少?
你不仅将其他人投入火堆,就连你自己也跃了进去。”
阵阵哀嚎响起,是下方的妖魔在尖叫,随着它的鸣响,血肉的壁画上,那些死去的头颅也发出了奏响,就像一台巨大的血肉管风琴演奏着禁忌的乐章。
“你看似拥有一切,但实际上你没剩什么了,过去被埋于尘土之下,未来被可憎的绝望所吞噬,你的肉体毁于烈火,意志也破碎不堪……”
疫医惊喜道。
“你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一无所有啊。”
劳伦斯什么也没说,保持着沉默,漆黑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庞,什么情绪都流露不出来。
“要拥抱一下吗?毕竟共事这么久了。”
疫医说着张开了手,走上来便抱住了劳伦斯,他用力地拍了拍劳伦斯的后背,这种亲密的举动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做,而劳伦斯就像冰冷的雕塑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共事了这么久,我觉得也算是足够了解你了,劳伦斯,所以你会这么轻易地放我走吗?”
疫医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这个疯子,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哪怕连你自己都可以轻易地舍弃,更不要说我了,如果你觉得我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会变成你的敌人,想必我今天便注定死在这里了,是吗?”
劳伦斯没有回应,但锋利的钉剑从疫医的胸口刺入,从他的后背钻出,贯穿了他的躯体。
鲜血落入下方的黑暗,似乎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妖魔发出了仿佛是笑声般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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