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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好运看到二姑奶奶拿着肉,嘴里嘀咕个不停,烦的老支书往外撵,“这么点肉都惦记,也不像啊。”
“谁知
道呢。”张跃民一直有今天没明日的活着,也没曾想过放弃,上不了高中,就在家自学。要不是他的身体这两年越来越虚,早参加高考了。
张跃民不能理解大姑奶奶,一家人健健康康的,生活还有奔头,有什么可愁的。更不理解二姑奶奶,儿媳妇孝顺,有孙子有孙女,多好的日子,瞎折腾什么呢。
“爷,是现在去还是过会儿再去?”
张跃华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梁好运扶着张跃民转过身去,张爷爷看了看腕表,“快三点了,这边离吕梁村不近,你们现在就去吧。马喂饱了?那就去套车。跃民,你要不别去了?”
“我真没事。”要搁以前,张跃民可不敢逞强,“留我在家也不放心。”
张爷爷想到他聪明机灵,过去也能出出主意,“那你们路上走慢点。忠武,再套个车。”随即指着两个青年,“你们也一起去。”
梁好运顺着老人家的手看去,两个青年其中一个就是上午帮他们赶车的。还有一个比他高一点,跟他长得很像,穿的体面,跟村里人不一样,气质倒是跟张跃华有点像。
梁好运心里好奇,寻思着来日方长就没多嘴,随张爷爷往外走去。
张爷爷帮梁好运扶着张跃民上车就说:“钱给我,明天给你们存起来。”
张跃民下意识看梁好运。
“好运得用?”不待她开口,张爷爷恍然大悟,“瞧我这记性,得给你奶奶火化买骨灰盒。”
梁好运一听他误会,忙解释,“买骨灰盒的钱我有。我是想带跃民去省城查查身体。”
张爷爷很是意外,欣慰道:“你有心了。不过不用,我去年刚带他看过。”
梁好运半真半假道:“听我以前的中学老师说,最好一年查一次。像爷爷您年龄大了,还有跃民这样的,要半年查一次。”
张跃民想的是梁好运要买缝纫机。这东西他不懂,他和梁好运又年轻,看起来很好哄,张跃民希望他爷爷能一起去,“爷爷,我觉得好运说的对。你别全存,留点咱们检查身体?”
“我也去啊?我就不用了。”
张跃民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这孩子——”
“老哥,老哥,在外面嘀咕啥呢?进来,跟你说点事。”
老支书的吼声传出来。
张爷爷眉头微蹙,“就来。”交代张跃华,“路上看着点。”就往屋里去,“啥事?”
“啥?当然是礼钱。以前亲戚邻居有事都是你出彩礼,今天跃民办事,他们还回来,总不能给你儿子。”朝张跃华他爹的方向看去,张跃华他爹臊的躲去外面和泥。
老支书把装钱的给布包递给他,“唢呐的钱已经给过了。你回屋查查。”嘴上这样说,脚步不停的跟进去,正打算关门,被舅爷挡开。
老支书惊讶,“他舅还没回去?”
“她们娘们家走的慢,我让她们先走一步,我等会儿就走。跟姐夫说点事。”
老支书问:“那我先出去?”
张爷爷抬抬手,“不用,你俩要说的是一件事。”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咋可能?!
想起他们干的事,一时又不确定了。
舅爷也有六十岁了。这么大年龄的人扯瞎话,那是眼睛都不动一下,眼皮也不眨一下,张口就来。也只有知道真相的人能辨出真假。旁人哪怕他们的亲儿子,或老伴儿都不一定能看出来。
张爷爷就是属于知道真相的那一类人,“拿出来吧。”
老支书手里三百,舅爷手里是五百,俩人各留一百,剩下的全给张爷爷。
老支书顿时一脸的惊愕,“你比我还黑?”不敢置信地看向舅爷。
舅爷没一点羞愧,“这是跃华他娘应该的。也就我姐夫仗义,总觉得自己跟大侠一样,有点钱就应该接济穷亲戚,不能难为人,否则跃民给梁家彩礼那天,我就管跃华他娘要了。姐夫,我瞧着跃民的媳妇也是个厉害的。”
老支书点头,“不厉害就她在家过的那种日子,也不可能考上学。”
舅爷赞同,“是个有成算的姑娘。您以后可别再到处撒钱。虽说是你的钱,他们小辈不好问,可心里终归别扭。跃华他娘今天要分家,不就是你执意要养跃民吗。”
“难道要我把他扔了?”张爷爷没好气地说。
舅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你以后有啥事跟孩子商量商量。跃民可比跃华精多了,你别觉得他小,啥都不懂。人家俩都是初中毕业。”
张爷爷一听他夸张跃民,脸色好看多了,“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这个钱?”舅爷指着他手里的六百块,“你回头咋说?”
张爷爷想想:“悦芳那孩子被她娘拿捏的死死的,这钱不能让她知道。也不能告诉她爹,那个混账啥都听他媳妇的,没一点主见。我明儿去市里,一分为二,给跃民存一半,给跃华存一半。”
老支书赞同,“这样成。跃华那孩子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你们家悦芳,也只有在她娘那里吃了大亏才能老实。否则这些钱都给她,她也不知足。”
“咋这么快?”
外面传来惊呼,张爷爷连忙把钱藏好。
三个老头一起出去,梁好运扶着张跃民进来。
老支书忙问:“咋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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