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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来……”
殷承祉没等她说完便过去了,而且还是扑过去的,把人都给扑倒了,双手紧紧抱着,“阿央……”
“睡觉。”冯殃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殷承祉一愣。
“你若是猝死了,别想让我跟一个牌位成亲。”冯殃继续说道。
殷承祉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我没事!我很好,我……”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又道“可你当初把你的名字刻在了叶扬的墓碑上!”说的咬牙切齿的,“还刻上了……”吾妻二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若叶扬当初没有死的话,还会不会有他现在的事了?“师父你不能这般偏心!”
“你这是要跟我算旧账了?”冯殃挑眉。
殷承祉没回答,而是直接低下了头,狠狠地吻了上去,唇齿交加之间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愫差一点便克制不住了,“你不许生气!不许生气!你说过不许反悔的!”他死死地抱着,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颈之中,努力地让自己遗忘方才那一刻她眼里的震惊以及……无措,他是没有成过亲,也没有喜欢过其他的姑娘,可他还是知道,作为一个答应了与他成亲的女子,面对他的亲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那样的眼神的!不过也没生气!没生气便是说并不是抗拒的!她只是不懂,哪怕她活的再长也还是不懂这些!这对于他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哪怕是圆球提过的那个让她很重视的男人,也都未曾让她懂过这些!他该高兴!更不应该贪念太重!贪念太重是要折福的!“阿央……”
那语气哪里还有先前恶狠狠的兴师问罪?
别说是冯殃这么个宠了他这般多年的,哪怕只是个陌生人,听了此时他那语气,怕也会动容,你说这孩子怎么便成这样子了?“好了,说了不反悔便不反悔。”
“也不许喜欢别人!”殷承祉蛮横地道,“哪怕不喜欢我,也不许喜欢别人!你是我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是我!只要我活着你都要心里眼里都是我!”
“好。”冯殃应道。
殷承祉焦灼的心慢慢地被安抚下来了,没有再有任何冒犯的举动,但也没松手,换了个姿势将人搂入怀中,“我要在这里,不走了!”
冯殃本也没想让他走,“睡吧。”
“我不喜欢这样的语气!”殷承祉盯着她,“像是在哄娃娃!”
“那我不说话了,总成了吧?”冯殃真拿他没法子了,想着之后的事情,便更是纵容了,“要不你继续?”
继续什么?
殷承祉眼睛都红了起来了,没吃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这原本便是男人的本能!“阿央你就是故意折腾我的!不过我喜欢,你越是这样便越是开始习惯我们再也不仅仅是师徒关系了!不过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了!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才不会让你以后有机会找借口不要我了!”
“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还能如何了?
殷承祉心满意足了,多日来的不安在这一次似乎也被安抚下去了,将人紧紧地搂在怀中,“嗯,睡觉。”
睡意,很快便涌上来了。
来日方长,不急的。
不着急的。
这一刻,冯殃有些犹豫了,可也就是一会儿罢了,崔怀虽说也有私心,但的确说的没错,这孩子不应该被困在她身边,也更不应该只是围着她转,若是从前,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她能护他一辈子,他怎么高兴怎么来便是,哪怕天塌下来,她也能为他顶着,可如今……
“可别又吓傻了,我养出来的娃娃可不能这般没用……”
她轻声低喃,慢慢地也睡了。
有了这么相互偎依的一夜,殷承祉的心情瞬间晴朗了,燕王府每一个人都看的出来燕王殿下心情更好了,做起事情来也更加的卖力,一定要将不日到来的大婚给办的妥妥帖帖热热闹闹!
三日之后的约定时间。
连辛早早便在城门口等着了,为何定在三日之后?既然决定要走了,早走不是更好?为何偏偏要留三日时间给她?
为了让她能好好准备?
为了给她时间与那小崽子培养感情诉衷肠?
当然不是!
他是给她反悔的机会!
只要她反悔了,便也还是有的救!也便证明那小崽子在她心里其实也没真的很重要,至少没重要到需要她如此劳心劳力!
为什么去找皇帝麻烦?
只是为了报当日被他算计的仇?
不!
她只不过是为那小崽子未来铺路罢了!
是个人都清楚皇帝不会放过那小崽子,锦东越是繁华稳定,皇帝便越不会放过,如今皇帝势弱,那小崽子自然安全了,可若皇帝熬过了这一段日子,局势便会逆转!到那时候,小崽子哪怕还能保存自身,怕也是麻烦不断!
她这是在为那小崽子未来肃清最大的隐患!
所以,她来了,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完全没有!
恨不得立即去把那小崽子给宰了!
“还不走?”冯殃骑在马上,冷眼看着满脸阴沉的连辛,“想反悔了?”
是!
他想反悔!
他凭什么便宜了那小崽子!
“你这么一走便不怕那小崽子……”
“我养大的孩子,没你想的那般脆弱!”冯殃冷笑,随即便策马往前了。
连辛还能如何?
当日他将她一个人丢下便注定了今日被她遗弃的结果!
百年而已!
百年罢了!
甚至可能还不需要百年!
那小崽子如今都已经三十好几了,总不至于能活到一百三十多!
……
殷承祉看到那留书的时候,差一点疯了!
想成亲,来京城找我吧,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来找我。
就一句话!
像是跟他开玩笑似的,他真的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了,可当他将燕王府翻了个遍,又让人将闾州城给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人的时候,彻底慌了。
她走了!
走了!
她不要他了!
“殿下,您冷静点!”欧阳三制止了燕王殿下自己把自己打入地狱的行为,“夫人没有不要您,她只是去京城等您!”
“对!对!”殷承祉喃喃自语,状若癫狂,“她只是去了京城!去了京城而已……都怪我!都怪我!皇帝那般算计她伤害她,她岂能不报仇?她那性子岂能不报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去京城,去京城找她……”说完,便疯狂地往外冲。
“殿下!”欧阳三大急。
崔怀拦在了前边。
殷承祉满脸狰狞,“滚开——”
“她是为了你去的京城!”崔怀一步也没退让,神色十分严肃,“阿承,她是为了你才去的京城!”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为我去报仇——她……”
“你师父是这般格局小的人吗?”崔怀冷声打断他的话,“若你真这般想,那就真的是配不上她了!”
殷承祉浑身一颤。
配不上……
他的确配不上!
这已然成了他的死穴!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强求而来的,是他利用她对自己的纵容以及十几年来的疼爱强求而来的!
崔怀大步上前,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殷承祉没闪躲的过来,整个人都处在了极度的失魂状态。
“崔大人!”欧阳三大怒,就算要劝说也不该动手!当他这个亲卫长是死的吗?“你若再动手便被怪我不客气了!”
“你家夫人特许的。”崔怀冷笑,一把推开了他走过去将殷承祉又给揪起,“她跟我说,如果你又脑子糊涂了,便给你一拳,让你痛一下好醒醒脑子!”
“你见过她?!”殷承祉双目欲裂。
崔怀嗤笑,“你觉得我比你重要,她瞒着你做这事却私底下与我和盘托出?”
你当然没有!
殷承祉脸狰狞的更加可怕。
崔怀继续道“她给我留了信!”
“给我!”殷承祉反手抓住了他,吼道。
“那你脑子清醒了吗?”崔怀也不惧。
殷承祉杀了他的心都起来了,可为了能够看到信,为了能够知道她都写了什么,还是压住了,“清醒了!清醒了!”
然后,得到了想要的。
比起留给他的,给崔怀的信长多了,前因后果,良苦用心,全都清清楚楚,可是这不是他要的,真的不是他要的,她怎么就这么傻?她不知道京城多危险吗?当年她便是在京城……“我得去找她!得去找她……”
“你若这样去了,辜负了她一份心血。”崔怀冷声警告,“她或许就真的不要你了。”
殷承祉的眼睛血红了起来。
“阿承。”崔怀语重心长,“她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便是真的不得不这般做了!难道你希望往后的日子里,时时刻刻地防着京城那边对你们不利吗?你不是说要保护她,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吗?京城的隐患一日不除,她岂能真正地平安?”
殷承祉浑身颤抖,却再也没有发狂了。
“我已对外宣布,未来燕王妃被皇帝的人掳走了,虽说对她名声有些损伤,但却也让你出师有名。”崔怀继续说道,“这也是她的主意。”
殷承祉哭了,哪怕再强硬的心在这一刻都碎了,她哪里是对他无情?哪里是对他无心?这样的殚精竭虑,这样的用心良苦,这样的不惜一切,怎么可能心里没有他?!“师父……阿央……”
崔怀的心,终于定下来了。
果然,最了解他的人,还是那一位。
而最能为他考虑的,也是那一位。
都做到这地步了,是不是男女之情又有什么关系了?这样的情分,怕是世上最缠绵悱恻动人心魄的男女之情都及不上!
未来燕王妃失踪一事将整个闾州城都给惊呆了,尔后,又传出是皇帝将掳走的,惊愕瞬间转为愤怒了。
他们殿下都已经步步退让了,皇帝竟然还要赶尽杀绝?
他们殿下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要成亲,皇帝居然也来搞破坏?
是可忍孰不可忍!
永乐二十二年,就在皇帝和齐王战事僵持之际,锦东的燕王以皇帝掳走其未婚妻为名,从锦东出兵,而这一出兵,便是势如破竹。
京城还是那个京城,哪怕死了无数人,哪怕血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如同尘封中的古物一般,伫立在那里。
“怎么?是不是想起了当年血流尽的痛苦了?”连辛极尽嘲讽地说道,尔后,便又像是在弥补什么似得,将她带到了一处院落,然后,将一份礼物送到她面前,递给了她一把刀,“来吧,好好报仇。”
冯殃几乎认不出酒坛中的人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旁边一脸鼓励的男人,“你的趣味挺特别的。”
将人弄成了个……人彘,这东西应该叫人彘吧?还是骨醉?
亏他想得出来。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连辛也没生气。
“你喜欢就好。”冯殃道。
连辛还是恼了,“为了替你解恨,我可是想尽了法子的!你知道这东西为何一直活着吗?那是我拿血喂出来的!”
“你高兴就好。”冯殃还是道。
连辛真想把手里的刀砍她身上了,是不是除了那小崽子便再也没有人能触动她的情绪了?
“冯——殃——”披头散发,四肢被砍,头发剃光,做成了传说中的人彘,还浸泡到了酒坛子里面,多了个骨醉的名,一熬便是十几年,最近更是被频繁放血,可即便如此,却仍没有疯,仍然能说话,仍然还能恨。
楚心眼中除了恨意还是恨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不是求死,也不是求饶,而是威胁!
到了这个地步都还能如此坚定地恨她,冯殃也不能不多看一眼。
“哎呀,忘了把舌头割了眼睛也给挖了。”连辛拍拍脑袋,说完当即就下手了,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两个眼珠子和一根舌头,飞了出来,他也才终于满意了,“嗯,这才是真正的人彘。”
冯殃“……”
见过残忍的,没见过变态的。
这两人其实也是听相配的。
“啊……啊……啊——”楚心疯狂地叫喊中,哪怕不能再说出一个字,那深深的嘶吼中还是恨意满满。
“你是那群老头手底下的人吧。”冯殃忽然间说道。
楚心也停下了嚎叫。
“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妄想利用自己的异能称霸世界的那伙人。”冯殃继续说道,“当日做出决定之前,我给过所有应该有资格继续活下去的人机会,你既然恨我毁了基地,便是没有事得到活命的机会,也便是说你是那群老头子阵营中的。”
“啊……啊——啊啊啊——”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这就该死吗?
她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凭什么?!
“就凭女娲基地是我一手创建的!”冯殃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似得,“因为是我一手将你们这一群鬼魅养出来的!既然是我的错,那就该亲手改正!”
“啊——”
她没有资格!
没有——
女娲基地若没有他们这些人,早就消失了!他们在基地中所享受的所有一切,都是他们这些人拼命挣来的!
他们原本就该高人一等!
他们的能力足以让所有人人臣服脚下,为何就不能称霸世界?!
他们生来就该站在所有人之上!
更何况那些人不容他们,将他们视作异类,不择手段地将他们弄到实验室里面,将他们不当人看!
这样的人,凭什么活着!
还有那些干吃饭不干事的,就算异能强大又如何?他们为基地做出什么了?除了吃喝玩乐,除了惹是生非,他们都做了什么了?
凭什么他们这些为基地劳心劳力的就该死,而那些什么都没做过的确能活?
凭什么?!
她以为她是神吗?!
女娲基地是她创立出来,可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是他们这些人努力得来的!
她凭什么将他们打入地狱,让那些废物活下去?
凭什么?!
他们都错了!
错了!
他们就不应该让她活下去,就不应该还让她在基地中!哪怕不杀她,也该将她赶走!女娲基地从来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可再后悔又如何?
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再也没有了!
这些话,这些恨,并未用言语表达出来,可那张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足够表达清楚了,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悔恨,全都在那里了。
冯殃叹了口气,“杀了她吧。”
这是她唯一可以给她的怜悯。
“你确定?”连辛挑眉,有些不太乐意似得。
冯殃没回他的话,而是直接夺过了他手里的刀,一挥。
疯狂嚎叫戛然而止。
大量的血从大动脉处涌出,而这种情况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机会活下来。
死了,于她而言,或许也是最大的福报了。
连辛啧啧两声,有些可惜,不过还是宠溺地说道“你高兴便好。”
下一刻,还染着血的刀便搁在了他的脖子上了。
“再不说人话,便也不要当人了。”冯殃冷声警告。
“我原本便不是人。”连辛抬手隔开了那刀,“这么脏的血你也弄我身上,就是这么对待合作伙伴的?”
冯殃将刀丢了,直接离开,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
连辛也没生气,拍手喊来了人,“将这坛子东西送去给燕王殿下吧,天气热,记得多方冰块。”
“是!”
殷承祉接到了这份大礼的同时,也接到了冯殃的信,还是简简单单的一行字,不,比之前的还要简短,就几个字。
我很好,等你来。
“这……这是那妖后?!”崔钰几乎吓的脸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她怎么能这般……”
“没脑子就少说话,免得别人以为我们锦东的大将都跟你一样没脑子!”燕王怒斥道,一点也没给崔大将军面子,“这样的人也配让我师父动手?”
崔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师父师父,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别人知道他大逆不道娶之师父是不是?他还要不要脸?!
比起崔怀,崔钰接受能力显然没这般强。
最多也就是不反对不坏事便是了!
让他真心祝福……
那他才真的没脑子了!
一个比他年长那么多,亲手把他养大的,能当他母亲的女人,他也下得去手,还时不时地毫无顾忌地嚷嚷,他殷承祉还要不要脸?!
让人不怀疑他是不是冲着那长生不死去的,都不成了!
“那是谁?”
虽说满肚子的牢骚,但崔大将军还是忍了,怎么说也算是一起经过生死,这些年他也的确可怜,而且,也的确为了锦东做了不少事情。
还有,再怎么这也是他们崔家的外孙!
当然,现在他们打的那个也是!
不过比起皇帝,他还是觉得眼前的燕王顺眼点,虽说对自己的师父生出了龌龊的心思而且还付之行动,实在让人难忍,可至少也能说明他重情义,十几年了,一个男人守着一个活死人十几年,还守身如玉的,连那不能人道的借口都说出来了,总比那两面三刀随时随地翻脸的皇帝要好多了!
“连辛!”殷承祉咬牙说出这个字。
能够让燕王殿下不好受的,连辛岂会不做?就算不能真对他下手,可将自己和冯殃合作的事情告诉他,并且还说现在她就跟自己在一起,就足够让他睡不好觉了,至于会不会让他一时冲动把自己给玩完了,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所以,殷承祉知道现在他师父他的阿央跟谁在一起!
起初的确要疯了,可最终要是克制住了,他连她屡次开口都能忍住自己的,岂会被那个该死的白光男几句挑拨便失去理智?!
不就是想让他发疯,然后作死吗?
不就是想让他师父看看他到底有多没用吗?
他做梦!
“就地休整三日,攻打单州!”
锦东大军一路攻城略地,皇帝不得不从明州那边调回军队前来抵抗,自然也便缓解了明州那边的压力了。
然而,明州却仍然没有半分的喜气。
因为齐王殿下病情又严重了。
“佑儿,你不能丢下母后!佑儿……”懿和皇太后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这大半年来简直是老了十岁都不止,连头发都白了许多。
可不管她如何的报复,如何的求佛祖保佑,当年的事情还是再次发生了,那些让她吃不下睡不着日日担心时时不安的日子,又回来了。
三天三夜,齐王才算是缓过来。
“佑儿!佑儿……”
“他需要休息!”叶晨曦冷清的声音说道。
懿和皇太后杀人的眼光剐向了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似得,若不是她,那个贱人岂会对佑儿下毒手?若不是这个贱人,她的佑儿岂会落得这般下场?她恨不得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偏偏却不能!
因为只有她能救佑儿!
当日所有大夫都没有法子,她也只能将她从地牢里放出来,让她来救,而她竟然做到了!这个罪魁祸首却成了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又成了救命恩人——
杀不得,还骂不得!
除了需要她救儿子之外,更因为——
“晨儿……”
懿和太后恨的牙齿都快要碎了,这个罪魁祸首之所以活到现在除了她那一身医术能救她儿子之外,更因为她儿子护着她!
她的儿子心心念念都是她!
这么多年了,这个贱人既不应她儿子,也不肯离开,就这么吊着她儿子,让她儿子求而不得陷的更深,最终导致夫妻失和!
方氏那个贱人该死,叶晨曦更该死!
“晨儿……晨儿——”齐王喊得更加急切了,明明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可还是心心念念着她,“你别走——”
懿和太后心都碎了,“佑儿……”
齐王开始痉挛。
“贱人,你还不过来——”懿和太后大怒。
叶晨曦面色依旧冷清,仿佛眼前之人再如何情深厚谊都与自己无关,而她之所以不走,完全只是因为医者本责,所以,她还是走了上前,伸手为他把脉。
而齐王要的,也只不过是握住她的手。
这么一握,似乎知道她没走了,也便安心了,慢慢地平稳下来。
懿和太后再也看不下去了,哭着离开,这就是她的儿子,她的好儿子!为了个完全没把他当回事的贱人,他竟然将自己害到这个地步!
好好的孙子死了,好好的一个家没了!
如今,连命也岌岌可危!
皇帝趁火打劫,燕王背信弃义!
全都是叶晨曦这个扫把星害的!
可她还不能动她!
“崔莹还在我们手中,崔家兄弟要是敢轻举妄动,本宫便让他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齐王病危,懿和太后便成了明州的掌权者了,虽说也就是指手画脚,并无实际用处,可信国公还是很敬重她的,不说千依百顺,但她的话还是认真听。
只是……
“太后,崔氏是我平家的媳妇。”信国公很满意这个媳妇,虽说是为了结盟而达成的婚事,但这十几年来,崔氏无论为人妻为人母还是为人儿媳,都做的很好,虽说为了锦东而嫁到明州,平日里也是念着锦东,但却从未为了锦东做出过对明州不利的事情来,这一点,让他更加的满意了,更别说他还未平家生下了三子两女,不管将来明州与锦东走到哪一步,都不该将责任归咎到一个女子身上,“况且,燕王未必会对我们下手。”
“他还说此生不出锦东了!”懿和太后大怒,“可这才多久便带大军打出来了!一路上几乎没有人是他的敌手,这样的强悍军队,若没有长久的训练如何能练成?若他不是早便想争天下,怎么会练出这样的军队?蛮族早死光了,他要这样的军队来做什么?养着好看吗?!什么未婚妻被皇帝掳走了,皇帝若是能这般轻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抓走他的未婚妻,还会这么些年拿他没法子吗?!不是说不能人道吗?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了个未婚妻,怎么突然就迫不及待地要成亲了?!平峰,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被那崔氏给蛊惑了?!”
信国公也没与她争辩下去,“太后说的是。”
“你念着崔氏为平家生儿育女本宫能理解。”懿和太后也缓和了语气,“可真走到兵戎相见的那一步,崔氏会向着谁还两说!方氏那贱人能毒杀亲夫,崔氏便不能?”说完又软了些语气,“本宫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做什么,只是暂且将人看管起来,免得她做出一些伤害明州的事情来,等真的到了那一步了,也不是真的要她的命,毕竟她的命可值钱了,到那时候,我们便拿她与燕王谈判,我们也不要整个江山,原本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就够了!”
信国公简单地应了一声是,不是真的赞同,而是不愿浪费口舌罢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继续是他们的就够了?怎么可能?明州以南土地肥沃,气候温和,乃整个大殷最不可能放弃的福地,燕王连锦东那犄角格拉都护的那般死,连远东那蛮族旧地都认真治理,如何会放弃南边的肥沃土地?再说了,既然起来争夺之意,岂会半途而废?兄弟之情?兄妹之谊?这些在江山权柄面前,算得了什么?再说,若他们真杀了崔氏,被口诛笔伐的还是他们!女子嫁了便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唯有那些心术不正卑鄙龌龊的才会利用自家的媳妇来谋取利益!
太后,她想的太简单了!
可又能如何了?
信国公也无能为力了,若齐王能好起来,或许还能博一搏,可齐王这样子怕是真的不成了!明州一旦失去了齐王,如何还能与燕王相争?
凭他们信国公府吗?
来家还能夺了殷家的江山?
明州,气数已尽了。
或者,从来就没有过气数!
天命终究不在齐王身上!
永乐二十二年冬,朝廷军队节节败退,锦东大军长驱直入,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便将大半疆域揽入旗下了,而燕王殿下之所以这般顺利,除了锦东军骁勇善战之外,更多的还是出自人心。
皇帝这些年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得人心的,更别说之前的十几年,他纵容丞相府权倾朝野,哪怕最后还是他亲手给收拾了,这十几年来丞相府及其党羽所做的一切恶事,全都算在了皇帝身上!还有那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手段,更是让大家胆寒,这份胆寒不仅仅是在文臣之中,更是蔓延到了军中。
还有便是皇帝没有子嗣,还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对劲的没有!
当年皇帝不能生的事情在和齐王的交战的时候又给翻出来了,既然能将丞相府一网打尽,怎么就给皇贵妃有机会对一众皇子皇女下手?分明是故意的!为什么故意?除了那些皇子皇女全都是野种之外,还能因为什么?
虎毒不食子啊,若真是皇帝自己的孩子,哪里舍得下手?
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戴绿帽子,还祸害了那么多的好人家的女儿,更是残杀那些无辜的孩子,这样的皇帝,谁能安心效忠?
这样的皇帝,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当然,燕王之所以能如此顺利,更因为先帝的一封遗诏!
先帝留有遗诏一事在当初聂荣背叛皇帝投到了燕王麾下便已经有所传闻了,但皇帝没澄清,燕王也没承认,也便不了了之了,而如今,锦东正式对外公布这事,自然掀起了轩然大波了,聂家唯一活着的男丁聂之涯站出来说这便是当年他祖父与燕王合作对抗蛮族的原因,哪怕皇帝对聂家不义,但他祖父也没有对朝廷不忠,只是他效忠的是真正的天子罢了!
其后,更有传出皇帝弑君夺位的消息!
人心向背,皇帝明显落了下风了。
燕王再进取一些,哪里还能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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