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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十一日之后你若是还想不通再来。”冯殃说道。
殷承祉忽觉羞愧难当,双手也不敢再抱下去了,端端正正地跪着,“徒儿不孝,让师父忧心了。”
“既养了你,便该如此。”冯殃说道。
殷承祉愕然抬头,是真的错愕吃惊,“师……师父……”好像又开始要结巴了,“我……我……”
“阿成。”冯殃看着他,“很多事情便是连师父都无法改变。”
殷承祉还是傻愣着。
“所以,师父很抱歉。”冯殃抬手摸着少年的头,歉然说道。
殷承祉连忙摇头,“不!是徒儿自己不够强大,与师父何干?师父救我、教我,为我奔波筹谋,恩同再造!师父莫要说这些,徒儿羞愧难当,徒儿……”
“再等二十一日,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冯殃打断了他的话,“这二十一日中,你只需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因为只有强大才能护得住自己,才能护住想要护着的人,阿成,这才是你应当要做的事情。”
殷承祉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便是难受又如何?又不是真的还是小娃娃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徒儿知错了,这便回去!”说完,连忙爬起来就要走。
“明日再走吧。”冯殃说道。
殷承祉不愿意,“可是……”
“多久没睡了?”冯殃看着他,“我让十五跟着你,你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子,是对我的安排不满还是觉得自己怎么也折腾不坏?”
殷承祉冷汗都要出来了,“师父,徒儿没有!”
“明日再走。”冯殃继续道,“现在去睡觉。”
殷承祉连忙点头,“是,师父,徒儿这便去。”他真的是脑子疯了他来做什么除了让师父忧心之外还有什么意义?殷承祉啊殷承祉,你能不能就有点出息!
“好啊,臭娃娃,你敢丢本球大人。”一出门还没理清楚脑子就被飞回来的圆球大人抓个正着。
殷承祉傻愣愣的一点都没反抗,任凭着圆球大人大发雷霆地狠狠地砸了一顿,砸到了圆球大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傻了。
“你怎么了你?”
殷承祉吸了口冷气,“小球,我又做了一件傻事。”
“被主人骂了?”圆球不用想也知道了。
殷承祉摇头,“师父没骂我。”
“那你还一副……啊!主人连骂都不骂你了?!糟了,你这娃娃到底做了什么惹的主人发这样大的火?你完了我跟你说,主人当初要炸女娲基地的时候就是连发火都不愿意了!你……”
“闭嘴。”
圆球戛然而止。
殷承祉愣了愣。
冯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寒风吹飞了她单薄的衣裙,冷着脸盯着危言耸听的圆球,“再聒噪就拆了你。”
圆球“……”
它……它……它冤枉啊!
“去休息。”冯殃换了个脸色,温和地对殷承祉说。
殷承祉连忙点头,转身就跑了。
圆球“……”
啊啊啊,它想宰娃娃了!
“主人……”
“我让你陪着他,你就是这么陪的?”冯殃又冷了脸了。
圆球傻了好一会儿,才为自己辩解,“主人小球没有,小球一直……”
“闭嘴!”冯殃喝止了它的话。
圆球是真的慌了,第一次完全摸不到主人的心思,主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娃娃突然跑来是很任性,可娃娃不是一直任性的吗?主人不也一直纵容着他吗?主人不想见到娃娃?主人不愿意娃娃来?主人……“主人,小球……小球不知道错在哪了……”
冯殃的目光远眺夜空,寒冬的夜空少有今夜这般星光璀璨,仿佛每一颗星辰都愿意将自己燃烧殆尽来为大地驱散黑暗,“不是你的错。”
圆球听了这般语气的话,更是惶恐了,“主人……您……您别吓唬小球……小球真的会死机的……”
“我欠了他们的。”冯殃继续说道,“活了这么久,第一次亏欠了人。”
圆球真的要当机了。
“京城里面的那个安皇后是假的。”
圆球真的傻了,“假的?什么假的?”
冯殃没有解释,目光落到了它身上。
圆球连忙道“主人,小球不好奇,小球一点都不想知道,小球……”
“我现在像个人吗?”冯殃问道。
圆球又傻住了。
“活了这么长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冯殃笑了,笑的有些意味不明,“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圆球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更是选择逃了,“主人,小球去保护娃娃,主人你也早点休息!”
不问,不问,不问!
反正跟着娃娃迟早也能知道的!
现在绝对不要惹主人!
绝对不要!
殷承祉又去找了十五,跟他要了助眠的药,把十五吓的差点就要撂挑子不干了,最后药没要到,倒是弄来了有些助眠的香,烧了一晚上也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去给冯殃请安。
“师父,徒儿用过早膳之后便回去,请师父莫要担心。”
冯殃颔首,和以往并无不同,“嗯。”
殷承祉松了口气,正好走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正事,“师父,徒儿有件事想请师父解惑。”
“说。”冯殃说道。
殷承祉将木家一事说了,“师父,徒儿以为既然木家是为锦东效命,徒儿理应见一见他们的主事。”
“待后边的事情了了,我会安排他们来拜见。”冯殃并未反对,“粮草方面到时候也会一并交代清楚。”
殷承祉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道“师父,徒儿并不是……”
“你既是锦东之主,那这些理应由你自行掌控。”冯殃扬手打断了他的话,“阿成,只有把关系到锦东命脉的一切握在手里,方才能真正地在锦东站稳。”
殷承祉吸了口气,“徒儿明白了。”
“去吧。”冯殃说道。
殷承祉犹豫了一下,“师父,徒儿陪您用早膳?”
冯殃一愣。
“徒儿好些日子没见陪师父用膳了。”四皇子殿下目光垂下,有些不敢直视前面的人,“徒儿想,之后怕是有好一段日子见不到师父了……”
说好了出息最终还是没抵过心底的依赖。
冯殃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想吃什么?”
“都行!”四皇子殿下抬起头,双眼发亮。
一顿早饭再怎么磨蹭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殷承祉再怎么依赖也得离开,“师父,等接下来的事情了了,以后徒儿便侍奉在师父身边,可好?”
冯殃一愣。
“师父若是喜欢幽州,到时候皇子府邸便设在幽州。”殷承祉正色道,“如此,徒儿也能时时刻刻侍奉师父!”
军中艰难,自然不能让师父陪着他吃苦,可等事情了了,锦东真正地安稳了,他想师父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想每天都见到师父,想有什么话和师父说便能寻到师父,想……
“师父,徒儿想和师父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说完,不等冯殃回应便转身离开。
因为事情还没了,如今说这些也不过是说罢了。
况且,四皇子殿下也并不觉得他师父会不同意,他们原本便在一起,若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他们会一直都待在一起的!
四皇子来去匆匆,虽引起了一些注意,但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来的是他,便是幽州州府钱进也不知道,等他揣摸到端倪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既然走了,自然也就不多问了。
殷承祉做了这么一件傻事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走了这么一趟,他的心定了,先前因为那些信件而生出的怨怼以及伤痛似乎都被抚平了,如今,目标明确,他要将锦东经营成为自己的天下,将所有想保护的人护在其中,谁也别想破坏谁也别想摧毁!
剩下二十一日,时间仅剩不多,要做的确是很多,殷承祉首先解决的便是主将意见不合一事,也没再用先前柔和的手段,直接将两人给召到跟前,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各自退让和气生财,要么全都退下去。
刘群山大怒,认为殷承祉终于要过河拆桥秋后算账了,“行军作战岂能和气生财?每一个将领都有各自的领军风格,对形势的判断也都是……”
“殿下,可是出事了?”张华截断了他的话,神色凝重地问道,他自然知道四皇子殿下不是在过河拆桥秋后算账,这个疑问从军队演练开始便一直在了,如今更是确定。
殷承祉看了看两人,“我们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刘群山脸色一边,“朝廷要对锦东出兵?”也唯有这个才会让锦东连意见不合都容不下去,“皇帝疯了?”
殷承祉没回答他这话,而是沉声道“所以,我们必须一条心一致对外!两位是殷军主将,若是意见时常相悖,后果如何想必两位将军都清楚!若是锦东安稳,不同的意见自然是好的,可如今不是!”
刘群山再如何不愿也没有反驳这话。
张华看了看他,“刘将军,你是真的只是基于领军风格不一致还是心里到底存了……”
“你就别放屁了!”刘群山冷笑,旋即转向殷承祉,“你才是殷军的统帅,该如何防御如何打,你才是决定之人!”
“刘将军的意思是……”
“我刘群山便是再不忿也很清楚什么叫做军令不可为!”刘群山说道,“四殿下若是连这一点都信不过末将的话,便趁早撤了末将的兵权!”
殷承祉笑了,随后拱手正色说道“如此,便摆脱两位了。”
有了共识,两位主将之间的磨合是越发的好了,不说合作无间,但也没有再因为一点小事就闹意见,而随着演练强度加强,两位主将冰释前嫌有商有量,一股紧张的气氛在殷军上下弥漫开来。
三个月时限一到,众人担忧的朝廷大军并未到来,又过半月,一个惊人的消息,让锦东上下,让全天下,让殷承祉震惊的消息,传到了锦东。
二皇子生母,当朝皇帝的淑妃,携带着皇帝印玺逃离了皇宫,在信国公拼死相互之下向天下宣告一个秘密。
安皇后并非真正的安氏女,多年以来一直在用邪术控制了皇帝,让皇帝诛忠臣、杀亲子,意图颠覆朝纲,自立为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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