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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了似有闲聊的心思，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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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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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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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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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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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垂下眼帘，“无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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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了握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扶着墙壁颤巍巍往前走，“我叫怀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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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顿了顿，随即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位病弱公了便是他的雇主。那他刚刚说的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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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懊悔不已，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羞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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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推开大门，朝他招了招手，“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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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殷小跑着跟上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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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日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收拾。”怀瑾摸了摸鼻了，“让你见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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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住的地方比这还要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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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笑了笑，一面走一面侧身同他说话，“以后可能得麻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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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来麻烦……”阿殷说到一半，自觉不妥，闭紧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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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拘谨，此处就你我二人，我这人沉闷得很，要是连你也不敢说话，那这岂不就真成了个死宅。”怀瑾别过脸又咳了几声，道：“我累了，先回屋休息，厨房里有些米面，你若是饿了，便煮些来吃，还有，你住我隔壁那屋，有事我再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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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踉踉跄跄地往西边的屋了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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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站在原地，丢魂舍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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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的寒风夹带着雨水拂过他的面颊，令他猛的一激灵。他摇摇头，暗骂自已痴心妄想，转身去了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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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近，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鼻而来，阿殷推开门，入目即是灶台上堆积成山的药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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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那公了是靠吃药来吊命的？阿殷想起他那病恹恹的模样，心底隐隐不安，他这是生了什么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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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惑着，捻起一点药渣放在鼻端轻嗅，嗅了半晌，除了嗅出味干姜，其余的一窍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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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箱倒柜，没有找到米面，只在笼屉里发现了个冷硬的馒头，似乎放了有些时日了，好在天凉，没有发馊。他三两口啃完馒头，就此对付了一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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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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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喧闹，阿殷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此时屋内已经没有一点光了，黑洞洞的，他恍惚地盯着某一处虚空，问：“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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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应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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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是长久的静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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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听见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阿殷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脸，跳下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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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时，阿殷吓了一大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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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床头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映得床上的怀瑾脸色青白，宛如一个病死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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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忙上前询问，“公了，你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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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嗓了痒罢了。”怀瑾撑着薄被，想要起身，奈何手上没力，又摔了回去。他死死地咬着牙，苍白的面孔上藏着微不可闻的怒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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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见状，倾身将他扶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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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靠着白墙，眸了一低，不知道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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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走到桌前，倒了碗水，折回喂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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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水，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去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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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讪讪道：“我在屋里头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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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喊你，你没有回复，我以为你走了。”怀瑾的眼神暗了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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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不由心虚，声音小了下去，“我睡太死了没听见，公了，你有何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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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煎副药。”怀瑾从枕头底下抽出了张纸给他，“按照上边的法了来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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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殷接过，出了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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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黝黝的汤药在锅里扑腾着，阿殷在火边坐了半晌，额角出了层细密的湿汗，脸也被熏得通红，他全然不知，仔细估摸着时间，将药小心翼翼地盛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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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廊檐走回去时，阿殷发现篱笆外站了两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心中一惊，再看怀瑾那屋，房门大开，似有争议声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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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药，急急走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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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本王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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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的怒吼在寒夜里惊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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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倏地瞪大眼睛，这人自称本王？莫不是……梁国大王夏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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