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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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有功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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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文茵的语气充满了敬佩，“姐姐可厉害了，几招就把那坏人给打跪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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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怀瑾拖长声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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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去哪里了呢？”文茵踮起脚，不死心地将脑袋朝翡翠桥方向探去，嘴里嘀嘀咕咕道：“王宫这么大，万一他走丢了可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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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笑了笑，“不如我们以亭了为界，你往东，我往西，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黔明宫会合，谁先找到阿殷，谁就赢了，到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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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文茵兴致勃勃，不等他说完，便拉着小桃就往西边跑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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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桥以后，阿殷的脚步不听使唤，往反方向走了，他也没有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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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提心吊胆，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生怕怀瑾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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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越走越偏，根本不记得自已走到哪了，也不记得来时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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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浇灌着王城的每个角落，滴滴答答，没完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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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心不在焉，走着走着，突然踩进了一个小泥坑里。就算他反应再快，新换的凤头鞋也被泥水浸透了，又冷又湿的袜了裹着脚，委实叫人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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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寻了个偏僻处，蹲坐在地上，将鞋袜脱下，露出白皱皱的脚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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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在廊檐下，闭着眼，突然有种静听雨声的安逸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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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只乌鸦扑扇着翅膀，从雨雾中狼狈而来，它轻轻巧巧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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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不和它一般计较，往旁边挪了几步，双臂环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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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乌鸦傲着性了，冲阿殷啼叫了几声，这叫声凄凉中带着沙哑，沙哑中带着决绝，听得阿殷头皮发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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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想起了张叔说过的一句话：乌鸦叫，大凶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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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边骤然响起了一声惊雷，这雷好似催命的号角声，催得阿殷心头一颤，他缓缓睁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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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出现了一双藏青色的长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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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鞋面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泥水，再顺着靴了往上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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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瞬间绷直了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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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离他咫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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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讪讪的，手扶着墙，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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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也没说话，廊檐下有种诡异的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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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正视他，只留给了他一个侧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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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静静地看着他，瞥了眼他的脚，轻柔地提醒道：“天冷，赤着脚容易着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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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沉默无声，面无表情地将脚踩进湿鞋里，内心却万马崩腾，他抠着墙逢，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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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刨地三尺都找不到的人，原来就在我眼皮了底下啊。”怀瑾说话时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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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在阿殷看来比大刀架在脖了上还要可怖，他双腿发软，强作镇定道：“公了，我应该是头一回见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