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罪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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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飕飕的风吹过脸颊，阿殷望着他，浑身的血液一阵阵地往脑袋上涌，有个荒唐的念头忽然一闪而过，他急于求证，差点脱口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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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游显然也?是看?见他了?，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刻，阿殷怔了?怔，他拔腿向他走去，他立马转身，跳下高墙，消失在了?夜色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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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阁主?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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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不带感情的声音骤然响起，阿殷停下脚步，转过头，惊异地看?着从长廊走出来的檀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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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手里拿着个陶埙，朝怀瑾微微笑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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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不爱行虚礼之人，如此算是打完了?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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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走上前，抱拳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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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依旧是柔柔的，他弯着嘴角，“举手之劳而已，下次莫要再到珘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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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点了?点头，他怕是活得腻歪了?，才会想?再去那儿找苦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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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在世?了的尸首前蹲了?下来，他长久地盯着那张已经变冷变硬的脸，眼角不知不觉地滑下了?一滴清泪。</p>

怀瑾看?着这一幕，漠然地开了?口，“阁主?这等聪明人，怎也?执迷不悟，自他入了?轮回道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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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只是看?着他，难免有些感伤罢了?。”檀菁垂下眼帘，轻飘飘道：“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什?么都忘了?。只有忘了?，才可以坦然地说出这番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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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和波罗一样，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怀瑾问了?，他们也?不答，先前他被吊着胃口抓心挠肝，后来听多了?，他也?就无所谓了?。十九年前的事，他是一概不记得了?，他想?，记不起来，必定是不想?记，所以何必苦苦去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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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站起身，对着不远处的那些怨鬼淡淡道：“你们随我走吧，大仇已报，他自有他的罪要罚，你们莫要耽误了?自已，再晚些，人间又要多了?几个游魂。游魂无依无靠，七日之内，必将魂飞魄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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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鬼终于松手，飘飘忽忽地来到了?檀菁身边，哀切地抽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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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的灵魂千疮百孔，瑟缩着成了?一团灰蒙蒙的光，他没了?束缚，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檀菁，“婉、婉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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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冷冷地看?着他，无应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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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颤抖着嘴唇，“你究竟是生是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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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菁清清楚楚地答道：“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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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声音暗哑的喃喃道：“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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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不起的何止我一个？”檀菁的声音宛如冬日的泉水，冰冷彻骨。说罢，他头也?不回地领着那波怨鬼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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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了静静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魂魄在火光中逐渐淡成了?薄雾，风一吹，彻底没了?踪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