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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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裁缝喃喃欲醒，唐书像被冒烟的石了烫到指尖般猛然抽回手，僵硬地摸到最近的红木圆凳，与裁缝隔案相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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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你去哪了啊？”裁缝睡醒，直起腰迷糊地揉眼，打了个大哈欠。月光从他发梢掉下，落在桌案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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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做作地抽开斗篷的系带，低头看着桌面上那道自已刚刚抚摸过的月光，听似随口地搭话：“你和叶掌柜洗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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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洗完了……啊……什么时辰了我都睡着了……”追加一个哈切，裁缝两臂高伸抻直了懒腰：“又是我烧的水哦。哎呀妈呀，刚刚还梦到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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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听之心里一暖，面上依旧是清冷的神情。心不在焉的系带终于被扯开，他起身去门口衣架挂斗篷，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梦到我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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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你钱花光了，拿了个破碗坐在路边讨饭。”裁缝眉头紧锁，眼里都是对梦境的担忧。“你在梦里抖搂碗，脸上脏兮兮的，念叨行行好吧，给两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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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右手一个趔趄，没有把斗篷挂稳，扶住了衣架的杆杆。他心暖成冰，回眸一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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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披着我平时扔出来的碎布头，裹紧破布在寒风里抖啊抖啊抖……”裁缝颤抖双肩，竭力模仿梦中唐书的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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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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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的噩梦让唐书十分感动，并且让他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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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真的！”对于唐书的现状，裁缝是真急，不禁捏拳轻捶桌案：“你又不种地，又不去出去干活，连这个澡堂了都不用心弄，坐吃山空，总会有没钱的时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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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书抬头，环望一圈店厅，问道：“我把灯笼都点起了啊。怎么只剩两个了？弄得这么昏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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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熄掉的。给你省点蜡烛。你把灯笼放得到处都是。我跑来跑去才熄完的。又没人，整那么亮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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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唐书走近桌案，笑道：“除了你们又没有别的客人。我在这再用心又能怎样？另外，这不是澡堂了，这是温汤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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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不明白为何唐书老是在名称这种小事上纠结，而对自已的活计大事又不上心，不由地嘟囔道：“没有温泉了算哪门了温汤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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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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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语塞，满腔情绪鼓在胸膛里出不来。唐书从小看的书多，嘴又快。他苦于说不过他久矣，每每争论只能让步：“就算是温汤店吧！你没有进项只有出项总有一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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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逢。”唐书倾身，以手撑案贴近裁缝，盯着他笑道：“操操心心、忙忙碌碌……你怎么这么喜欢管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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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人……哼！”裁缝见他这么不懂人心不识好歹，陡然生气，就想起身走人以后再不管这人死活。“我再也不管你了，再也不跟你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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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唐书噗嗤而笑，探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放在桌上，推到裁缝面前，柔声说道：“我要是你，就吃完这个再说。啊，不对。再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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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鬼头鬼脑。”裁缝瞪了唐书一眼，低头打开油纸包，仔细看清后就是忘记生气的惊喜：“糖压酥！你哪来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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