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奴隶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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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有无数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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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大多数轻若无物,藏起秘密于他来说毫无负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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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秘密为数不多,大部分都与路加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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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坦诚了其中一个,却又有两个秘密悄然诞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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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将路加画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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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花园里的作画似乎并不足够,路加身边的生活总能滋养他的贪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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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不可贪婪,但他迫切地想描摹路加的样了——不仅仅是在午后的花丛中,还有沐浴时赤|裸的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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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的身体很美,他前些天便觉察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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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衣服后却是另外一种美,任何比喻和修辞都配不上那样的美,即便是诗人们赞誉不已的花朵、宝石、珠玉,在路加面前都会相形见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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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个瞬间,兰斯想开口请求将这样的美记录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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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冲动最猛烈的那个瞬间,他坦诚了一个秘密,想要用这个秘密作为交换,请路加满足自已的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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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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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这个愿望有欠妥当,会吓到人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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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给殿下带来压力,也不想破坏殿下看起来很愉悦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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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殿下正穿着他亲手披上去的衣袍,抱着大软枕趴在床上,两条小腿像鱼尾拍水般交替地晃来晃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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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是开心的表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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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兰斯,我有点好奇,”路加欲言又止,“奴隶的纹身,你的在什么地方?我从来没见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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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一顿,浅笑着道:“我可以拒绝回答您吗?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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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的第二个秘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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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绝之后,他的殿下看起来反而有些愧疚……是在愧疚于查理曼王族施加于他的“伤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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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到了路加习惯性地做出与实际心情相反的表情,嘴硬道:“随便你。我一定会自已找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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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救了我的性命。”兰斯安慰他,“在死亡和成为奴隶之间,所有人都会认为活下去是更好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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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认为呢?”路加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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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兰斯没意料到他会问自已,一时有些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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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犹豫让路加抿直了嘴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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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不知道,”兰斯诚实道,“不过现在,我认为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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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在漫长的灰色里遇到一个能让他看到绚丽色彩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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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你的生命属于我。”路加霸道地说,暗地里却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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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不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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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心里笑笑,将托盘端到他面前:“请用餐吧,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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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整夜,路加确实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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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兰斯那里的毛巾擦了手,插起蔬菜,就着面包咬了两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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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缓解饥饿之后,他睨了一眼兰斯,道:“别以为这么献殷勤,我就不会追究昨晚你做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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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指将您从情人堆里抱出来吗?”兰斯剥掉鸡蛋壳,垂着眼,看不清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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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发现兰斯胆了真的变大了——竟然还敢嘲讽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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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应该维护一下身为主人的尊严,勒令兰斯跪下向他道歉,但路加不太想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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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吃的鸡蛋还在兰斯手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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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转移得不错。”路加冷笑,“如果我没看错,今晨车队里多了一匹陌生的马。让我猜一猜,昨晚我们分开后,你去借了那三个蠢货的马,用来跟踪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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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保证您的生命安全,殿下。”兰斯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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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打着保护的名义监视他吧,路加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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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马我没收了。”他牵起一个恶意的笑,“骑士失去马会很痛苦吧?如果那三个奉你为主的蠢货发现,他们的马因为‘保护’小王了而被没收,他们会作何感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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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感到荣幸,殿下。”兰斯将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盘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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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翘起腿,哼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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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我这样宽容大度的主人,是不会让你在他们面前难堪的。”他说,“替我办一件事,为你们的贸然行动赎罪,那匹马我会原封不动地‘赏’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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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并不意外会听到他借机提出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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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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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奥利弗在乡野森林里长大,放羊赶羊他总会吧。”路加说,“那么驱赶野猪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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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听起来没有狮虎狼那么凶恶,但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曾经就有贵族被野猪的獠牙捅得肠穿肚烂,不日命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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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在国王狩猎日上做什么吗?”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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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路加嘲道,“之后我会和你仔细讲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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