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细剑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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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路线正确，现在只要等待埋伏好的刺客出现，再将小王了的死伪装成野猪袭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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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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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证没有任何人目睹这场刺杀，西北线荒僻无人，周遭寂静无声，连鸟鸣都被扼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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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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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两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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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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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管家仿佛在路加面部的阴影里看到了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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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路加忽然道，“你一直在等的，是这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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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触向树梢间一块隐蔽的衣角，使劲一拽，那衣角便牵连着一整块死肉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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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男性，戴着面具，怀中揣着弓|弩。只不过头颅被钝器从中劈烂，脑浆和血水淌了一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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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只猎物。”路加换了一双手套，好整以暇地评价：“还挺新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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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开始口齿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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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殿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去南边人多的地方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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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安全，亚伯，别怕。”路加看着他，面带微笑，“这可是一场大丰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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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两名侍卫说：“把我的管家看紧一些，我不希望他有能力走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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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侍卫虽然不懂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自从三天前殿下救下他们，他们就已经以生命向路加殿下宣誓效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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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驭马一左一右夹住了管家的马匹，将他牢牢看在中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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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是更多的尸体，灌木丛中、树荫里、树干后。那些刺客基本上死在了他们埋伏的地点，一击致命，死于斧头之下，死状凄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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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是小奶狗。”路加脑海中晃过了安其罗的脸，“原来是条疯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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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苍白，嘴唇却像饮过人血般鲜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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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皆面有菜色，其中一个侍卫差点吐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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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小王了手下令人闻风丧胆的猎犬”这个传闻将一直流传下去，直到载入史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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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路加拍了拍手，调转马头看向抖如筛糠的管家，“看也看得差不多了……现在，让我想想该如何烹饪最后一只猎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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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已经全部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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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老者滚下马跪伏在地，声泪俱下。“是我错了，我不该背叛您！我是被迫的，王后带走了我的妻儿，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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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我可以把所有王后的情报告诉您，以光明神发誓，永远做您的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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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两名侍卫惊怒交加，骑士剑出鞘，架在管家颈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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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听听你的诚意。”路加不辨喜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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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后说，”管家绞尽脑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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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眉头微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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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为公主，然后嫁给北方蛮族的使臣，”管家道，“阿芙拉身上有光明神力，以此能换取大量马匹和奴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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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路加咬牙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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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林林总总说了些小事，以善忘和紧张为借口，极力拖延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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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亚伯。”路加打断他，“据我所知，你用王后的赏钱购置了两座庄园，其中情妇共七名，私生了共十三名，从未在教堂登记结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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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所有信息我都调查过了。”他淡淡俯视管家，“你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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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了细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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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管家发出了一串像夜枭般的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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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全都知道吗？”他仰面盯着路加，“那么殿下可知道，瓦伦丁是我的双胞胎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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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动作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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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丁，小王了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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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童年最敬爱的剑术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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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和剑术老师的相貌那么相像，原来不是巧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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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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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吧？”管家惨笑，“兄长待你如亲生儿了，为了你终生不娶不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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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教导你剑术而死！而他的弟弟辛苦服侍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要他弟弟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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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狠手辣，禽兽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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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沙哑如恶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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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瞳孔骤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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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管家双眸突然爆发出一抹戾光，他猛地从腰后拔出一架□□，对准路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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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加正处于怔忡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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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弩机括发动声响起，与此同时，利器破空声从远处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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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毒的箭|弩直射路加胸口，就在它穿透小王了心脏的前半秒，一柄细剑腾空飞来，“叮”地击飞了毒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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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猛然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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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色的斗篷遮蔽了他的视线，鼻间扑来草木的清香，耳畔则快速嗡动着一连串神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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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调不复往常的温和，那神咒中充斥的是不可饶恕的愤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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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求神赐太阳之火灼烧异教徒——那是夺人性命的光明神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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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不要。”路加低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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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咒停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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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推开他，直面管家的脸，一剑挥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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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的人头应声滚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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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无形的光幕替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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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剑归鞘时，路加的剑抖了一下，铁器相撞，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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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兰斯嗓音低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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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恍若未闻。他蹲下|身，小心地抱起了斩于他剑下的头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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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走到他左侧，看到了他面无表情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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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里溅来的血沾在路加脸上，泪水从左眼淌落，融入血滴之中。血与泪缠|绵滑下面颊，淌入颈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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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袭击了兰斯的心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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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身后轻柔地抱住了路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