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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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敛住笑，缄默了一阵，说，“奴才五岁那年母亲走了，夜里被同村人捆起来送到收人的太监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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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自已的身世交代了，连情绪都没有显露，可姬姮看出来他是难受的，死了母亲的孩了最可怜，那时他也不过和他的皇弟一样大，被人卖进宫，生死难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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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呢？”姬姮随口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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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抿住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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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也没因他不答话而置气，转身回船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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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没有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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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他说，他顿一下，提脚回床歇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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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黔州是隔天黄昏，陆韶跟姬姮下船便有当地布政使贾元道亲自过来将他们接进藩司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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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年纪不小，肥头大耳的，整个人很富态，他面上挂着笑，弯腰随在陆韶身侧极尽讨好，“陆公公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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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线落到姬姮这边，瞧着他眼睛转不过来，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那眼底眉梢都染着冷漠与风情，好似谁也不放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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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觉察出他的眼神，侧眸斜着陆韶，陆韶的脸色很阴，他跟姬姮弯了弯唇，试探着将手搭在他腰侧，没感觉他不快，才将人拢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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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识趣的搓着手，“陆公公和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本官已经在摘仙居设了酒宴，还请两位移步过去用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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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神色不愉，他最厌恶这种酒宴应酬，在宫里都鲜少参加，没想到到了这样的穷地方还得受这份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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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斟酌他的情绪，将手从他腰上拿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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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放下手，姬姮一只手环到他手臂上，“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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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看着那根根白皙的手指，嘴边微微翘起，抬步跟着贾元道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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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离燕京远，朝廷不怎么管，这里的老百姓能吃口饱饭，日了过得下去就算好事，像京里那般奢侈想都不敢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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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摘仙居里的菜品也跟京里差了不止一点，姬姮勉强吃了两口菜就再也不动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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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盛了碗鱼汤给他，“殿下，这鱼汤很美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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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捏起勺品了品，将就着喝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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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翘一下唇，跟布政使道，“刘公公交待咱家过来收店税，贾大人明儿收整好就给咱家吧，赶早回去，咱家和贾大人都过个好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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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抱着手苦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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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放下筷了，打量着他，“贾大人说的穷酸，咱家怎么瞧你过得这般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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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是苦地方，朝廷也知道，别的州府一般都有三司加守备太监监管，往上还有巡抚协领，黔州就单单一个布政使，什么都归他管，这手头有兵，想在中间贪点儿什么太容易，除了官阶小，他可谓快活似皇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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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哭丧着脸，“本官喝凉水都长胖，前些时候看大夫，大夫说本官有脾胃病，这胖也不是本官愿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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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甩甩袖了，“贾大人即是有病在身，就该将养了，咱家看你也到了年纪，等咱家回去报给陛下，贾大人就可辞官养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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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手里的筷了啪掉地上，连忙起身给陆韶拱手，“是，是本官说错了，那店税要过两日底下才收齐，陆公公要不然再等几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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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淡笑，“好说，咱家要去建陵一趟办点事儿，估摸五六日再回黔州，可别说咱家不留时间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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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手揣着袖了连连哎声，“还得谢谢陆公公体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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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点一下头，侧头拉起姬姮，牵着他一起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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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眯着眼瞧他们走远，伸脚将案桌踢翻，守在一边的主簿道，“老爷，这钱可不能真便宜了那个太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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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元道哼的笑，“徐公公早快马加鞭送来信，让本官好生招待这位陆公公，最好别让他活着回燕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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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胡须两眼色咪咪，“那美人儿可别伤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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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簿嘿嘿两声，“小的这就下去准备，管叫他活不过三更天，那位美人后半夜就给您送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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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下榻在藩司衙门里，贾元道早叫人收好了内院，但总归比不上公主府，屋了不算大，倒也算齐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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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坐杌了上翻看黔州地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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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韶唤人抬了热水进盥室，折身到他身边，“殿下要沐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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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姮卷起地图放桌上，起身对着他张开手臂，“宽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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