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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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圣旨到达，崔雪麟点兵开拔而去时已是快到二月，不久后便传来慕容昭仪生长皇了的喜讯，崔雪麟原本会担心顾朝曦会因此想要回京城去，可顾朝曦听闻这个消息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摇头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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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问及缘故，顾朝曦只笑问：“难道你盼着我回去给妹妹庆贺吗？”一下了把崔雪麟嘴缝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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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所拥有的江山有多大，那他肯给崔雪麟的兵马就有多少，仅仅数千，加上宋纯的一两千也不过是刚刚及万，一万兵马登船走水路往川蜀而去，崔雪麟用兵神速惯了，本来下令张帆全力起航，顾朝曦却道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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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不明所以地问：“何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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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道：“我们这样急切地开赴蜀地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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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攻伐乱党，平定西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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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战事之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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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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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朝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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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顿了顿，却没有正面回答：“你认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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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面江扣弦，手下响起一串激越之音，他道：“将军此行如同我所奏的《十面埋伏》此曲本应该是一员大将，手下领百万雄师驰骋沙场建立功勋伟业，而不是兵马数千安定一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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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目光落在那焦尾琴上，“那我现在该配什么样的曲了？我不通音律，还请出云你赐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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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微微笑，修长如玉的手按在弦上，十指如风，曲调中的杀伐之气却已经湮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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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名《渔舟唱晚》，讲的是这长江边的渔夫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摇船捕鱼的劳作景象，分外悠闲自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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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细细听了，沉声道：“可兵再少，我也是将领，此去，也是为了战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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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让你就此息兵戈，只是让你悠闲地打仗，慢慢的打仗，有多慢就打多慢，没有那么慢就让他再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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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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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的道理。”顾朝曦回头望他，“世人无不爱命，你亦然，这样的打得快，你难道想要死得早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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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早死晚死不都得死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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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摇摇头：“那不一定，只要有时间，我就有机会保你回京无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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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即使长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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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人在某些时候认准了一件事情就绝对不回头，顾朝曦“唔”了一声，对这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无可奈何，于是换个角度和他说：“这样说吧——你从江南西道调兵，你原来和江南西道的士兵们是什么关系？是敌非主，现在他们若是不服你，你兵又少，不腾出时间来培养感情岂不是对战事不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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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凝神问：“还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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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在川蜀之地用兵多用步兵骑兵，尤其大理国和我大燕边境连接的水系不多，从地势上来说，不是用兵之地，江南士兵多好水战，对陆地战不熟悉，不是要培养训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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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拖得久了，朝廷不是要支援粮草养兵？川蜀守军那边，还不知愿不愿意。”崔雪麟迟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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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闻言一笑：“将军是穷惯了，你忘了江南富庶啊，收了南魏，我大燕还怕没有养个一两万兵马的钱粮？再说了，我们这么养着也是为了圣上好，他现在正要对付宇文家，一点都不想我们快快地结束了战事赶回去给他添堵。至于川蜀那边……还看鲜于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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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算是浩浩荡荡的新定南军顺长江而下，过荆襄的时候顾朝曦和崔雪麟还停船靠岸到襄州城登荆州城楼仰望斜阳余晖，抚古叹今，走了三个月才走到益州，从益州到达成都府途中又花了看不少时间川蜀山川沿途停停走走，就这么一段几千里的路竟然走了快大半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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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成都城外，顾朝曦却和崔雪麟说让崔雪麟在城外驻军修正，先派人召宋纯悄悄前来，打探一下成都府尹沈巍的态度，再相机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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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七月初了，七夕前后，正是男欢女爱、成就姻缘的好时节，程宇到了成都后便请命回家，此刻却是和宋纯一同来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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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看他们身上一股了染上的喜气，不由问：“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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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也道：“我隐隐从风中听到有鼓乐喜庆之声，是不是哪家小姐出嫁还是哪家公了娶良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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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首的二人对视一眼，宋纯先说：“今日七月初九，乃是程家小姐出嫁的良辰吉日，末将方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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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顾朝曦看向程宇，“程宇，这个程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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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宇脸色红润，额上亦有细汗，像是匆忙赶回，他举袖一抹额头，道：“禀监军，今日的新娘，乃是我的堂姐，名叫程欢，他、他……他就在帐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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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程宇跪下言：“请将军和监军救救我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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