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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已经燃尽, 跪在佛前的女子一动不动,头抵着放在地板上的双手,直到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方抬头,直起身,“老夫人。”</p>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带着厌烦的语气飘出, “怎么不去跪你的新主子了?”</p>

“老夫人恕罪, 这一次,嘉儿是来请辞的。”四姨娘定定道。</p>

“你要走?”</p>

“是离开老夫人,从前我犯了太多的过错,就算不能弥补, 我也不想再错下去。”</p>

“依你的意思,我也是错的吗?”寒声凛冽。</p>

她又拜道,“嘉儿不敢评论,但请恕妾身不能再为老夫人做事。”</p>

“也就是说, 这偌大的相府,从此没有你的敌人, 你想独善其身?”</p>

陈嘉儿抬头, 淡淡的笑着, “老夫人,嘉儿不是第一天入相府了, 自然知道独善其身四个字,在相府是完全不可能,就连老夫人地位尊崇, 不也是不能做到吗?嘉儿只是,不想再主动惹事,安分生活,但若有人主动挑事,我一定会应战。”</p>

曾氏突然笑了,主动扶她起来,声音却让人捉摸不透,“嘉儿啊,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听你的意思,便是我找你的麻烦,你也不会甘愿受委屈喽。”</p>

“委屈可以咽下去,但折磨和伤害,我一定会加倍奉还。”陈嘉儿定定的开口,“记得我刚入府时,老夫人对我说,想要站稳脚跟,定不能心慈手软。但我现在明白,这句话该是对敌人说的,对敌人,对想伤害你的人,决定不能心慈手软。”</p>

陈嘉儿走后,屏风后面却走出来一亭亭身影,“老夫人。”</p>

“你都听到了吧。”曾氏像是一下子软弱下来,瘫在椅子上,“这就是我养了四年的狗,我以为她只会咬外人,但如今,她发了狂,与我都撕破脸皮了。陈嘉儿,我真是小瞧了她啊。”</p>

“老夫人,妾身想,四姨娘她,大概还在怨你吧,毕竟上次她险些被相爷赶出府,而您,又没帮她说话。定是她误会您,想着您不再疼爱她了呢。”宁千雪按着她的肩,带着天真的语气。</p>

“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与她疏远,她早就该看出来,明白我的苦心,若是之言知道,我知晓她的恶行一直未改,可就麻烦了。你以为上次我不想救她吗?可,谁敢往枪口上撞啊。”</p>

“有夫人在啊。”宁千雪嗔声道,“老夫人您那日不在现场,您也不知道,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们谁都不敢劝,夫人还跪下来为四姨娘求情,还说给她一月时间改掉恶习。您瞧,四姨娘这不顺利留下来了吗,还和夫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老夫人,您别担心,既然这四姨娘留在相府,还怕你们之间的误会无法解除吗?”</p>

“哼,宇文月斓这招真是高啊,这陈嘉儿恨了她那么多年,她轻飘飘一席话,就把陈嘉儿的魂给勾去了。还和解,你没听到人家刚刚过来说,要和我告别吗?她啊,是要转投宇文月斓了,嫌弃我老了,说话也越来越没分量了。”</p>

“原来是这样,难怪老夫人这么生气。不过老夫人您也有不对。”</p>

“我哪里不对了?”</p>

“您可是咱们相爷的亲娘,相府里的人都得听相爷的,那相爷就得听您的。您说话那是最管用的,怎么会没分量呢。”宁千雪孩子般的语气刚刚把曾氏取乐,转眼却又道,</p>

“若是谁敢不敬重您,那个人,是该好好告别了。”</p>

曾氏震惊的看着她,“你的意思莫不是······”</p>

宁千雪还是那样一脸无害的笑容,“老夫人尽管放心,一切交于我便好。”</p>

竹林。姚乾乾不知在石阶上坐了多久,她最近发现一件不知好事还是坏事的问题,经常一人默默深思。在现代的时候,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太少了,她只知道一昧的向前冲,什么都不顾,既然现在的风景不好,那就努力向前走。</p>

前方,一定有更好的。</p>

姚乾乾一直如此安慰自己,想来,那个时候虽然累,但心似乎是轻松的。因为一无所有,只想着要得到,不必反复衡量。</p>

“夫人怎会在此处?”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p>

姚乾乾抬头,和这竹林十分契合的白乐师站在一边,她笑,“我自己来,倒忘了给主人打招呼。”</p>

“夫人别说这种话,我只是借住,您随时都可以来的。”他微微笑着,“而且,我就要走了。”</p>

姚乾乾一时没反应过来,“走?去哪里?”</p>

“花音楼已经修缮完毕,我该回去了。”</p>

“哦,我倒忘了,你是那里的人。”</p>

他拱手道,“叨扰这么久,还未曾谢过夫人。以后夫人便是花音楼的贵客,随时恭候您到来。”</p>

“好啊。”姚乾乾微微笑着,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没啥音乐细胞,这古代的这些音乐她更是欣赏不了,万一要是有人问起感受什么的,可不是尴了尬。“小白,对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p>

“自然可以。”</p>

“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我定会去看你的。”姚乾乾对他笑,又看了看身后的竹屋。这里,又要空下来了。</p>

“夫人是有什么烦心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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