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云销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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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希坐在椅子上, 沉寂了很久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p>

她只觉得鼻头酸得要命，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p>

她倾身上前，抱住了李孟庭, 将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忽然觉得不论待会儿要说什么, 这嘴里的话都相当得沉。</p>

能不能一觉睡过去，将它当做一场梦呢？</p>

李孟庭像是能读懂她的心一样，拍着她的肩膀, 宽慰着：“不过，你不用觉得沉重，也不用觉得有负担。”</p>

“我从来就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负担。我做的那些，都是我自己想做、乐意做的。</p>

“那是我生命里有光的日子，看不见你了, 才是真正的难受呢。”</p>

尹明希揽着李孟庭的身子，不知该说她傻, 还是痴。</p>

李孟庭动作顿了顿, 脑中在衡量一些东西。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剩下的那些事情一股脑都告诉她。</p>

她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p>

藏了这么就像揣着一堆炮弹似的, 也怪难受的。</p>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拍了拍尹明希的肩, 李孟庭的声音很轻, 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p>

她紧张是因为害怕尹明希听了之后，心里会更加难受。</p>

她故意让自己的语调变得轻松，但刻意的痕迹太明显，尹明希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警觉地竖起耳朵。</p>

“这一次的重生，我......拥有了一些超乎常人的力量。”</p>

尹明希将脑袋扭了一个方向，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示意着她继续往下讲。</p>

“那个地府的老婆婆你还记得吗？我替自己争取了一些机会......可以和她做交易的机会。”</p>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p>

李孟庭的语速越来越慢，眼睛不住地往尹明希的脸上瞥，时刻注意着她神情的变化，见她还算平稳，继续道：“地府和天上的神仙是共通的吧，有联系的吧。如果我能和老婆婆做交易，以换取改变天象的机会，那日后遇到洪涝、旱灾、蝗灾等天灾的时候，岂不是能逢凶化吉？”</p>

“所以我便主动去问她。她的回答耐人寻味，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而我却觉得地府那般严肃的地方，如果没有严正声明，那就是有希望争取的。”</p>

“于是我跟她磨啊磨，磨啊磨，终于替自己争取来了机会。</p>

“她说可以，但是要......要拿我的寿命来换......”</p>

李孟庭声音越说越小，说道后头的时候细弱蚊吟，越来越心虚。</p>

“所以你答应了？”尹明希甩了一个眼刀过来。</p>

李孟庭小身板一颤：“是啊。”</p>

尹明希现在总算懂了，从地府老婆婆嘴里说出来的那句“她是一个喜欢讨价还价的人”要怎么套在李孟庭的身上了。</p>

她吸了一口气，问：“那你和她换了多久的阳寿？”</p>

说到这里，李孟庭觉得自己可以缓和一下气氛，于是挤出一个笑容道：“和她做交易之前，我偷偷地看过生死簿，其实不碍事的。”</p>

她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小聪明。</p>

“生死簿上写着我会长命百岁，而你只能活到六十七岁，你原本就长我七岁，我活到百岁，就多你四十年。”</p>

“没有你，我这多出来的四十年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用来做交易。”</p>

尹明希抬起手敲了一下李孟庭的小脑袋，愠怒道：“这么能这么算，阳寿是能轻易拿来挥霍的东西吗？”</p>

“不能。”李孟庭朝前一扑，抱住尹明希的腰，认错求饶的态度很明显。</p>

尹明希想起前段时间骤变的天象，现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p>

“你老实告诉我，你一共和她做了几次交易。”</p>

李孟庭伸出自己的手指，掰出两根，道：“就两次，一共就两次。”</p>

“哪两次？”尹明希刨根问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