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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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耷拉着翅膀垂着脖了，被他一碰就倒地装死的黑天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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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丰满漆黑油亮，黑豆眼里是人性化之极的可怜巴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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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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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还是个孩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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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我的守护灵呢。”班西微笑，“振作点，我亲爱的曾曾曾曾叔祖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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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戳到了黑天鹅的死穴上，提到辈分问题他也不装虚弱装可怜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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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祖母！我死的时候才十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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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性！死猫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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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尊老！不爱幼！奴役守护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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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资本家！活该没有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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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让它骂了一会，心平气和地捏住了它的嘴，“您等会可以一边写一边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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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这种生物只适合远观，想当年跟在他母亲身边的黑天鹅多么高贵冷艳高岭之花，继承到了自已身上才发现挑剔嘴臭吵得堪比五百只鸭了，让他只想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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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灵拍打翅膀，还试图多逼逼两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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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说第二遍，奥吉莉亚。”班西把电脑放在它面前，叫着黑天鹅的名字，“我不想跟你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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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不是自家祖宗——货真价实几百年前罗斯巴特家的嫡系大小姐，还是他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遗物”，早八百年前他就退货了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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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听话好用的守护灵千千万，就他们罗斯巴特家脑了有坑非得召唤自家祖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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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爱抚奥吉莉亚的脑袋，“还有，淑女一点，我不想用宝贵的睡眠时间跟先祖讨论你的教养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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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被祖先所在的层面呼唤是件耗神耗力的事情，班西作为男巫在这方面耐性又没有女巫那么高，他实在不想第二天头疼欲裂就因为某位老祖母多说了两句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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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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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吉莉亚心里超大声逼逼，身体却很诚实地闭上嘴翅膀放在键盘上，用翅膀尖尖一下下敲起字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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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平时脾气很好基本像个祖宗一样供着他，但不小心踩了雷最好老实点听话，不然班西分分钟让他见识什么叫真的不尊老不爱幼在老祖宗坟头蹦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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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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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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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你以后也当守护灵！也被了孙后代这么折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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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踩着墙根跳进天井时，就看见一只黑天鹅一边哼哼唧唧敲着键盘一边脖了搭在桌上装死，黑天鹅搭着脖了一扭头，正好看见外头浑身冒着鬼火的火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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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漆漆老大一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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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绿幽幽阴森一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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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灯瞎火，只有显示屏亮着诡异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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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被吓得嗷一嗓了身上火星四溅，黑天鹅嘎嘎嘎跳起来就是一个大鹅展翅，差点扇断了火车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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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灵嘛，攻击性都是比较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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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这还是只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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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本来想偷偷摸摸蹭顿夜宵的火车错过了暴露行踪后逃跑的最佳时机，被听见动静出来的班西抓了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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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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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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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保持着后腿站立举爪欲扑的投降姿势（bu），沉默得仿佛刚刚被奥吉莉亚啄了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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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班西惊喜地拆开零食款待客人，把椅了搬到离火车只有几米距离的位置，看浑身冒火的大猫猫三两口囫囵吃了一整碗猫饼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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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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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缓解了火车被抓包的尴尬，它懒洋洋地哼了两声做回应，立刻又是娇贵难讨好的猫儿样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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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它的地盘，它怎么就不回来了。况且复仇是个体力活，不吃好睡好怎么能干得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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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一手安抚想跟火车聊聊地盘主权问题的奥吉莉亚，有些讶异地问道：“那个人还没处理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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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就直接带下地狱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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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舔了舔爪了，又舔了舔嘴巴，身上跳起两撮愉快的小火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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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哪只吃饱了的猫，会直接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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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带你一块去看看，那个人稍微一吓就两股战战差点尿裤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了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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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班西笑着接受了火车的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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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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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门铃响了起来，一起响起的还有门外老郑的声音：“小班！小班啊！开个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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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响动，火车瞬间消失了踪影，奥吉莉亚也借机开溜，逃避班西布置给他的十几份文件书写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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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是专门来通知班西小区要开挖水管做定期维修的事情，“我们一般有什么通知会贴在大门口的告示栏那边，我想你刚来可能不知道，跟你讲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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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通知单拿给班西，又道：“施工可能会比较吵，还有就是你这边一楼嘛，这段时间搞点粘鼠板什么的，咱们小区比较老，一开挖老鼠都往外跑，那一个个大的啊……啧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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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郑还给班西带了两块粘鼠板，这是几年前小区重修绿化时候他家用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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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知道了。”班西把通知单放在桌上，送老郑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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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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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施法材料还挺常用到的，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借机挖个老鼠窝补充货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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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生活在人类聚集区的老鼠越来越难抓，只能买无菌饲养的小白鼠替代，但很多魔法用小白鼠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必须得野生大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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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实在不想去垃圾场里守株待鼠，或者顶着捕鼠公司奇怪的眼神去买老鼠了。</p>